【眷恋紫微】(完)
时间:2024-12-19 20:26
第一章
深夜,数名机要大臣与皇上的亲信快步前往宫内的议事厅,其中包含了四大
护卫,以及彦武将军、魏丞相。
皇上石隽看着底下几位大臣。「各位应该知道目前对我国最具威胁的敌国是
哪些吧?」
「趾国、车滇国。」严武曲说道。
「没错,就是这两个国家,据我所知,他们私底下正秘密联盟,打算击垮我
们湮阳国。」石隽瞇起眸,神情沉重。
邑破军拱手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甚至传闻他们私下拟定了计划,将它
藏在一只画轴中,打算送到暹罗国。」
「天,连暹罗国也不肯放过咱们。」魏丞相摇头叹息。
「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制止才行。」范陀罗皱眉想了想,「那么由我去吧,
将那只画轴抢过来,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你不能去,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石隽立即否决。
「那我去好了。」夕红鸾很认真的说,「我是个女的,比较不会引起注意,
我去最适合不过了。」
「你们四个都不能离开京都,不单是因为你们掌理着京都的一切,更因为你
们才成家不久,真能把另一半摆在家中,专心出门办事吗?记住,京都是湮阳国
的命脉,朕把它交到你们手上,绝对不能落入敌军手里。」
「皇上,我们并不是自私的人。」严武曲立即辩解。
「别再说了!」
彦武将军抱拳。「皇上,臣斗胆请求,就派臣去吧。」
「彦武,你是本国老臣,熟谙孙子兵法、孔明战略,绝不能冒险。」石隽站
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关在宫里这么多年,还真闷呀。」
众人闻言,立即心惊地一同站起身。
「皇上,难不成您的意思是……您欲亲自前往?」夕红鸾吃惊地问。
「有何不可?」石隽回头笑睇着众臣。
「不,如果京都是湮阳国的命脉,那么皇上便是湮阳国的心脏,我们又怎么
能让您身陷险境呢?」范陀罗不赞同的说。
「对,我的想法和翼虎左将一样。皇上,您别开玩笑了。」魏丞相为了皇上
刚刚那句话捏了把冷汗。
「我也站在左将这边。」邑破军瞇起眸。
「老天,你们当朕是废物吗?」石隽怒视着他们,猛一挥袖,便快步坐上主
位。
「皇上……」众臣拱手。
「别说了,既然朕已作出决定,就绝不再更改,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石
隽闭上眼,消极的不再采纳任何人的意见。
「既然如此,我建议派人跟随,可以随时保护皇上。」彦武将军提出意见。
「你们这是干嘛?何不派遣千军万马跟着朕,那就更安全了!」石隽睁开眼,
眉头紧蹙。
众臣闻百,全都跪了下来。
「皇上,我们绝不能让您单枪匹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彦武将军说。
「单枪匹马?!」石隽勾起冷笑,「好,朕会带个人一起去。」
「您的意思是……就一个?!」邑破军拧起眉头。
「这样还不够吗?」石隽站了起来,往议事厅的大门移步,「众臣平身,联
已决定,你们可以离开了。」
「皇上!」
严武曲还想追上,却见皇上已下令太监挡住他的去路,让他恨得用力击了下
手掌。
「让开!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无知?」
「曲风右护,我们知道……可是皇上刚刚那副样子,您也知道……我们不敢
莽撞呀。」太监们也显得很无辜。
「去!」严武曲转向其它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我想皇上当真是闷坏了。」范陀罗轻叹口气,「别丧气了,
至少皇上愿意带个人在身边。」
「你想,皇上会带谁去呢?」邑破军问道。
「若不是我们几个,我就真的猜不出还有谁了。」夕红鸾柳眉轻挑,红唇微
微噘起。
「我们再怎么猜也没用,只好静观其变了。」邑破军转身望向众人,「我想
回府了,你们走吗?」
「若不走,再待下去也没用,不是吗?」严武曲开口,「那么各位,就一块
儿走吧。」
于是大伙点点头,一同举步离去。
只是没有人知道,皇上之所以这么决定,完全是为了让生活变得忙碌,好忘
了那个该死的梦,该死的龙凤帖,该死的六十天期限!
*********
趾国
日风城
雨水绵延不断,陆陆续续的也下了近半个月。
破庙内,历小冰躲在角落,双手抱着自己,好抵挡从破门外直接灌进来的寒
风。破庙外,雨势滂沱,重重砸在泥块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扬起白色雨雾。
「老天,这雨还要下多久呀?」历小冰看着雨幕,叹了口气。
低头看着已经冷掉的包子,就算现在拿回去,也不能给大哥吃了。都怪她,
先前趁着雨势稍歇跑出来买东西,哪知道包子才刚到手,雨又开始下了,还下个
不停。
尤其破庙里又冷又潮,实在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但是她累了一天,现在
时辰已不早,听着雨滴敲打屋顶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打盹。
梦中,她看见一片大草原,绿草如波,飞腾翻浪,远远地,有一匹骏马驰骋
而来,马背上有一名男子,头发随风飞舞,身材颐长,驭马的姿态俊魅狂野,正
当她快要看清楚他的模样时,砰的一声巨响,她被惊醒了!
猛地张开眼,她惊愕地看着眼前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男人。
「妳……妳……」男人脚步蹒跚的朝她走来,还对她伸出手指。
历小冰被他吓得拚命往后退,全身颤抖不止,泪水滑落脸颊。
「你到底要干嘛?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我……我想……」他双眼微瞇,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赫然倒下。
「啊!」她尖叫一声,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她的脚前,过了好一会儿,她伸出
食指点了点他的肩膀,「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喂!」
天,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近距离一看,她发现他身上除了雨水之外,还有腥红的血水,这男人到
底发生什么事了?
历小冰深吸一口气,拚命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娘常说,救人一命,胜造
七级浮屠,就算她救不活也得试试看。于是,她用力将他趴着的身躯翻过来,然
后掏出手绢,跑到外头用雨水弄湿,再回到他身边,拧出水滴在他的唇角。
刚开始他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她发现他的嘴开始蠕动,也
将水一点点喝下。
直到他将手绢上的水喝光,她又到外头接了水再喂他一些,而后用湿手绢慢
慢拭干他脸上的血迹。
当他那张俊挺潇洒的脸孔慢慢呈现出来,历小冰居然就这么盯着他的脸,久
久无法移开视线。
「妳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突然,那个帅到不象话的男人开口说话,将她吓得往后一倒,摔痛了臀部。
「唔……你怎么可以吓我?!」她边揉着臀部边再次爬起来蹲在他身边,
「你好像受了伤,是不是?」
「对,有几处刀伤。」他硬撑着坐起身。
「刀……刀伤!在哪?我能看……不对,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乱看。」历小
冰瞪大眼,为难地抓抓头发,「可是现在哪还管得着这些,你还是让我看看吧!」
「不用!」他瞇起眸,「我之前已经稍作包扎,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历小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妳……妳有吃的吗?」他发觉自己已没体力,若再不吃点东西,恐怕会撑
不住。
「吃的?」历小冰看着掉在地上的冷包子,将它拾起来。「就只有这个。」
「没关系。」他微微喘息的说:「我会付妳银子。」
历小冰将包子递到他面前,「这又没值几个钱,只是……包子是冷的,恐怕
很难下咽。」
他勾唇一笑。是呀,凭他的身分,何曾吃过冷食,或是难以下咽的东西?
可是现在……即便是馊水,他也得吞下去。
历小冰张大眼,看着他将包子撕成两半,然后两口就将包子吃进肚子里,她
赶紧再到外头用手绢盛了些雨水进来。
「公子,喝点水,才不会噎着。」
他张开口,她立刻将水倒进他的嘴里。
「谢谢。」
「还有一个,要不要?」历小冰指着纸袋。
他摇摇头,「不用。」
她见他动也不动地坐在墙边,不禁为他担忧了起来。
「公子……你住哪儿?雨好像快停了,要不要我扶你回去?还是我去请大夫
过……」
「不!妳别多事。」他语气急促又暴怒地吼道。
历小冰吓了一跳,顿时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他一激动,气息又变得紊乱,「答应我
……今天在这里遇见我的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她很认真地点头。
「雨停了。」他发现雨声已停止,「妳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你……」她不放心地看着他,「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或许……你跟我回
去,我大哥略懂医术。」
「等会儿会有人来找我。」他闭上眼,试着调整凌乱的气息。
「真的?」她一脸的不安。
「妳走吧。」他颤抖地指着大门。
「好,那我走了。」
见他一直赶她离开,历小冰心想,她待在这里是不是很惹人厌?
站起来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望着他。
「你真的没事?」
「快走!」他提气大吼。
「呃……」她抚着胸口,又被吓到了。
「妳到底听不听得懂?快走!」他怕等一下碌义赶来,就不会放她离开了。
见他一激动,又扯痛了身上的伤,历小冰虽然害怕,却再也无法放心的离开。
「你……你别恼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果真的没事,我马上走。」她边
说边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蹲下,先解开他的衣襟,发现内诊全染上
了鲜血,急得她眉头紧蹙。「这样不行,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皇……」因为看见有外人在,来人的嗓音顿住,「妳是谁?」
「我……」历小冰吓得赶紧转身,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凶神恶煞的
男子,「我叫历……历小冰……」
「我管妳叫什么?我是问妳,待在这里有什么企图?」
「别乱吼,你想引来别人的注意吗?」躺在地上的男人沉声说道。
「您……您没事吧?」禄义赶紧走向他,检查他的伤势,「天!快……我们
快回去疗伤。」他正准备将男人扛起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我得先除
掉这丫头。」
「啊!」历小冰浑身剧烈颤抖,「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怎么样。」
「碌义,放过她。」受伤的男人抚着伤处说。
「可是她会将在这里见过您的事说出去。」碌义直盯着怯生生的历小冰。
「不……不会,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她猛摇双手,「你们千万不要杀
我,我发誓……绝不嘴碎。」
「我说,放她走。」受伤的男人撂下这句话后,便推开碌义,踩着不稳的步
子往外走。
碌义望了她一眼,只好放过他,扶着受伤的男人徐步离开。
历小冰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口,瞧着他们愈走
愈远,她这才拍了拍胸口,、狂奔回家。
老天,她到底撞见什么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怪事呢?
他们到底是谁?无论是口音或穿着,和趾国人完成不同,真是太奇怪了!
*********
当历小冰奔进家里,赶紧关上大门,背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地胡嗯乱想。
「小冰,妳怎么现在才回来?」历吉隆听见声响,从里面走了出来,「妳知
不知道我等得有多慌?」
「大哥,下了一场大雨,我只好躲在破庙里,等雨停了才赶紧回来。」她笑
得好不自然,隐隐露出掩饰不了的心慌意乱。
「妳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历吉隆上前摸了摸她的脸。
「呃……」她惊慌不已,摇摇头,「我没事。」
「快回房睡一会儿吧。」他笑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不是要去买包子给大
哥吃?怎么两手空空的?」
「这个嘛……」历小冰看着大哥那张笑脸,又想起刚刚那两个男人要她不准
告诉别人曾经见过他们,只好扯谎,「我……我在破庙等得太久了,觉得好饿,
所以就吃了一个包子,还有一个忘了带回来。」
「没关系,快去休息吧。」
「好,我这就去。」历小冰尴尬地往后面走去。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何她会一直想起刚刚那位受伤的
公子?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
回到别苑,碌义立刻替皇上清理、包扎伤口,眼看皇上不管多疼连牙都不咬
一下,还真是令他佩报。
「皇上,如果疼就喊一声,我才知道力道轻重。」碌义瞧着皇上眉头微微拧
起,仿佛在想什么事,于是又问:「不知道东西到手了没?」
「没。」石隽冷戾地说,紧握拳头,「看来他们非得要打击我们不可。」
「一切慢慢来,别心急,只要我们知道东西大概在谁的手上,可以慢慢想法
子拿回来,您还是先把伤养好才是正事。」禄义现在可是身负保护皇上的重责大
任,东西没拿到没关系,千万不能危及皇上的生命安全。
「你要朕怎么能安心养伤呢?」石隽一拳重重击在床板上,黑瞳闪烁着骇人
的星芒。
「再怎么样也不能负伤行事。」
禄义可不是旁人,而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武艺高强:心嗯缜密又敏锐,有他
跟在身边,皇上再放心不过。
石隽叹口气,然后躺在床上。
「对了,破庙里的那位姑娘是谁?」碌义收拾着桌上的沾血布块。
「谁知道!」石隽闭上眼。
「您真不该放她走,说不定她会到处宣传!」放走她,碌义还真是后悔呢。
「她救了朕,朕怎么能恩将仇报?!」石隽张开眼,「即便我们和趾国有着
国对国的深仇,但是没必要残杀百姓。」
碌义摇摇头,「皇上,您这是妇人……」
「你说朕什么?」石隽的眉头倏地扬高,「你当真这么认为吗?你想她那种
小姑娘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如果你杀了她,多了具尸首,不是更让人起疑?」
「这……」碌义垂下脑袋,「但愿那丫头不会闹事才好。」
「朕要歇一会儿,你出去吧!今晚朕还得再次行动,如果让他们将画轴送交
到暹罗王手上,那就糟了。」石隽又说。
「今晚!不……万万不行,您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冒险行动。」碌义瞪大眼,
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轻举妄动。
「今晚没拿到画轴,画轴就要被送到暹罗国,此行就白费了。」石隽撑起身,
跟碌义抗辩。
「皇上,您别乱动,今晚就让小的去。」
「不行,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轻功还不行,一定无法得手。」石隽微喘
地说。
「可是您的伤势……」
「你身上不是有颗仙丹吗?只要服下,便可一天不会感觉到疼痛,吃过晚膳
就让朕服下。」石隽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很明白地告诉禄义,他已决定的事,是
不容许旁人反驳的。
「这……好吧,您早些休息。」碌义不再多说,让皇上早点歇息才是正事。
*********
历小冰睡醒时已是午后,这才想起她还没洗衣裳,赶紧提着装了脏衣服的篮
子来到溪畔。
当她洗好衣服,正准备回家晾晒,却在门口惊见一个未曾见过面的男人匆匆
离开,还撞翻了她手上的篮子,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掉了一地。
她皱着眉,好奇地上前询问历吉隆,「大哥,那人是谁呀?鬼鬼祟祟、莽莽
撞撞,还阴阳怪气的。」
「别胡说,他可是大王身边的师爷。」历吉隆拱手道。
「师爷?!那不就得很聪明吗?」历小冰好奇地问。
「嗯,没错。」历吉隆的身分则是日风城的捕头,身手不凡。
他想着刚刚喀夙朋师爷交给他的东西,以及交代的话,眉头不禁紧蹙。如果
湮阳国真的派人过来,那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
「可是我看那人獐头鼠目,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倒不少吧。」她这辈子最讨
厌那种无礼又自大的人,撞倒她手里的东西,居然连声道歉也没有。
「妳再胡说八道,大哥可要惩罚妳了。」历吉隆皱起眉,没好气地说。
「原来大官都是说不得的啊,我知道了。」
她噘着唇捡起地上的衣服,气呼呼地来到后头,打了些水,将脏掉的衣裳冲
洗干净后,一件一件的晾在竹竿上。
突然,天空下起霏霏细雨,转眼间雨势变大,历小冰赶紧将衣服改晾在屋檐
下。
一直到黄昏时分,雨势依旧滂沱,连油灯都差点被风吹熄。
不好了,看来又要下豪雨了,得赶紧将窗子钉一钉才成。
历小冰着急地想着,赶紧找来榔头、钉子,正打算将窗子钉得更牢固,小手
却被历吉隆握住。
「为何不叫我来钉?」看着她微凝的小脸,他知道她还在恼他,于是朝她伸
出手,「给我。」
「不用。」她将榔头藏在身后,指着地上的一只木箱,「那边还有,你自己
去找。」
「我又没怪妳。」
「还说没有!爹娘不在,你就会欺负我。」历小冰咬着唇,眼眶泛红,径自
转身钉钉子。
历吉隆感慨不已,不知道如何告诉她其实她是历家的养女,从她踏进历家大
门开始,他一瞧见她那双大眼和脸上的酒窝,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而且是非
常的喜欢。
「我说的是实话,那个人妳惹不起,以后千万别乱说话。」他来到木箱旁,
寻找榔头。
「哥,我真的不怪你……只是呕。」她难过的说,垂下脑袋。
他回头,微微一笑,「那就好,这里没有榔头,还是我来吧。」
「嗯,家里也快没米粮,趁现在风雨还不算大,我去买一些回来。」历小冰
将榔头交给他之后,便拿着伞出门。
「小冰,路上小心点……」历吉隆冲了出来,已不见她的人影,「这丫头,
怎么说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看看天候这么不稳定。」
他没辙,只好继续钉窗户,如果不赶紧做好,就怕又会被那小丫头叨念一顿。
*********
历小冰撑着伞才走到街口,却瞧见一个黑衣人挡在她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抬头一看,立刻认出他是在破庙里遇见的那位公子。
只是他的气色好了很多,模样更加俊魅逼人,让她的小脸蓦地酡红。
「是你!你身上的伤好些没有?」突然,她想起他身边那个凶巴巴,动作带
点娘娘腔的男人,忍不住左顾右盼,「就只有你一人吗?」
「就只有我一人,而且伤势好多了,多谢姑娘关心。」石隽勾起冷笑,眸光
转为冷冽,手指着另一边,「我看妳从那户人家走出来,妳是……」
「那户……哦,我就住在那里呀!下雨了,你怎么又没带伞?要不要去我家
避避雨?」见他衣裳又湿了,她不禁担心他会受风寒,就连伤势都会恶化。
「不必。」石隽紧蹙眉头,怎么也没想到昨夜不期而遇的女子居然是历家人。
「妳曾提及妳有一位大哥……」
「他就是日风城的捕头呀!」在她的心目中,大哥是大英雄,刚刚若不是他
随意骂人,她也不想跟他闹别扭。
「我知道了。姑娘要出门?」他问。
「嗯,我要去前面几条街的杂货铺买米和油,就怕待会儿风雨变大,商店会
关门,想买都买不到了呢。」她笑咪咪她说。
「那姑娘去忙吧。」石隽转首看了下历家。
「公子,你要去哪儿?你没带伞哪!」
「我没事,只是到附近找个朋友。」虽然吃了仙丹止痛,但是拉扯到伤口时
仍会感觉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伤处,「妳先去吧。」
历小冰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的伤口又犯疼了。「如果你不愿意来我家,那还
是赶紧去找你朋友吧。来,伞给你。」
她微笑地将伞交到他手上,然后拔腿狂奔。
「喂……」石隽来不及喊住她,不禁逸出笑声,「真是个淘气的小姑娘。」
随即他收敛笑容,想起她的身分,暗暗告诉自己,他得将她的恩情先摆在一
边了。
第二章
历吉隆身为日风城的捕头,生活向来简朴,在他身上绝对看不见奢华二字。
因此当石隽跃上屋顶,触目所见就是一个小小院落,前后两间房间,要找一
样东西应该不难。
拉下面罩,他跃下地面,在屋里摸索许久,突然,历吉隆从一旁闪进屋里。
「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知道我要来?」石隽冷着嗓音说。
「哈……是湮阳国的皇上派你来的吧?那我倒要瞧瞧你们湮阳国武士的功夫
究竟如何!」
历吉隆倏地拿下挂在墙上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逼向石隽。
石隽冷哼一声,朝旁边一闪,随即提起气,双指夹住历吉隆的长剑,将内力
送到指尖,霍然一弹,长剑应声折断。
「你!」历吉隆错愕地瞠大眼,「好,没剑也可以,我就不信逮不到你。」
他继续出招,石隽利落一闪,挥拳抵制,但也因为动作太过剧烈扯痛伤口,
让他轻哼一声。
「怎么了?」历吉隆冷笑,「受伤了?」
「受伤?逗你玩玩,居然相信?」
石隽趁他不注意,连续出招攻向他,最后以精湛的点穴技巧将他制伏。
「说,画轴放在哪儿?」石隽以短刀抵住历吉隆的喉咙。
历吉隆别开脸,什么都不愿说。
「真的不肯说?」石隽加重手劲,刀子更加贴近历吉隆,「再不说,休怪我
手下不留情。」
历吉隆依旧不发一语,闭上眼,像是早已做了必死的打算。
「据我所知,你妹妹刚刚出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你死了,我会怎么
对付你妹妹,你能想象得出来吗?」他发出沁寒怪异的笑声,当然,这是为了不
让他认出他真正的声音。
「你!」历吉隆气怒到双眼泛红,直睨着他,「你敢?!如果你敢欺负小冰,
小心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你便不会变成鬼。」
「哼!作梦。」他被定住的左手微微动了下。
石隽敏锐地察觉了,立即看向他的左边,然后摸向他的腰际,将挂在那里的
一只黑色长袋抽了下来,笑说:「看来你是一位好哥哥,一提及妹妹便失去冷静,
谢谢你的东西了。」
说完,他转身跳开,才一眨眼的工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该死的!」
历吉隆试着运气,想解开被点住的穴道。
可惜徒劳无功,他只好待在原地。
不一会儿,历小冰一身湿淋淋的回来。
「哥……我买了米、还有干粮,卢大婶还送我一些她自个儿腌的酱菜。」
她见他动也不动,屋里好像还有打斗的痕迹。
「咦?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哥在练功,妳去把衣服换了。」历吉隆现在只能动动手指。
「练功?!练功需要练成这样吗?」她才不信。
「小冰,妳的伞呢?」他反问。
「我……」她顿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算了,我去换衣服,希望我等会儿
出来你已经练完功。」
历吉隆觉得她的反应很怪异:心生疑惑,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开穴道。
*********
石隽回到别苑时,已经吃不消的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碌义上前搀扶起他,「您没事吧?」
「朕没事,只是伤口似乎不太好。」石隽急喘地说。
「快进屋里,我帮您看看。」碌义赶紧扶他进房间,解开他的衣裳,才发现
伤口渗出鲜血,情况极糟。
「东西到手了。」石隽抿唇一笑,并拿出画轴。
「太好了,我们可以回京都了。」碌义一边为他换药,一边笑说:「宫里的
女医比我温柔多了。」
「哈……呃!」这一笑又拉痛了伤口,但他不忘打开画轴,看着里头的资料,
眼睛蓦地瞠大。
「皇上,怎么了?」碌义问道。
石隽将画轴递到碌义手上。
碌义低头一瞧,难以置信地说:「老天,他们居然连手购买大批震天雷……
这不是女真新开发的武器吗?威力之大,无人能敌呀。」
「我们得进行破坏。」石隽闭上眼。
「怎么进行?」
「朕心里已有打算,让朕休养一日,后天朕将以车溃国赢王爷孙儿的身分前
去拜访几位大人物。」
赢王爷过去曾欠他几份情,但是对于车湏国国王将对付湮阳国一事却无力插
手,只好答应让石隽假冒这个身分,而赢王爷则云游四海,先行逃离这个是非地。
「皇上,才一天……」
「别插嘴,就这么办。」
碌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皇上也听不进耳里,也只好拱手领命。
*********
趾国建都日风城已有多年,但它不是趾国最大的城镇,旗楼低矮,城沟亦不
足以抵抗外敌,就连红色的城门也斑驳褪色,再加上近来风雨不断,整座城隐隐
散发一股发霉的气味。
只要大雨来袭,酉时一过,全城便一片漆黑,静谧无声,除了更夫敲梆子的
声响之外,只剩下狗吠声。
那么为何趾国会建都于此?因为地形之故。这里位于趾国最高处,敌军入侵
困难,站在哨楼上可以观看十里内的情况,难攻易守。
天方亮,数只麻雀在历家屋檐啾啾叫。
历小冰张开眼,看向窗外,而后起身将竹帘拉开,笑望着外头无忧无虑的鸟
儿,轻声说道:「早呀!天晴了,你们也很开心吧?」
她立即梳洗,提起装着脏衣服的篮子走向溪边。路上她看见冒出山头的曙光,
老天,她好几天没看见日出了,好像所有的霉味全消失不见。
将篮子放在地上,她闭上眼,展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突然,她像是闻到一
股……不属于这里的气味,那是会让她脸红心跳、血液狂奔的气味!
猛地张开眼,她看见一张几乎触碰到她的鼻子的俊魅笑脸。
「啊!」历小冰瞪大眼,「是……是你?」
「对,我是特地拿伞来还妳。」石隽将伞递到她眼前,「谢了,可是妳昨晚
一定淋得全身湿。」
说也奇怪,明知道她是历吉隆的妹妹,和她太过亲近很可能会泄漏自己的身
分,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来见她。
「我没关系。」她耸肩一笑,「像我们这种人得经常下田种菜、上山摘野果,
淋得一身湿是司空见惯的事。」
「听姑娘这番话,好像我们是不同种类的人。」石隽肆笑,眸光深不可测。
「瞧公子今日一身华服,非官即商,当然与咱们不同。」她聪明又伶俐地回
答。
「令兄不也是官府中人?」他笑望她那张清灵俏丽的面容,和宫中那些娇娆
的女人的确截然不同,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大哥只是一个捕头,那算什么官?!」她掩嘴一笑,「我大哥常说,他
只是挂着一个官名,好为百姓做事罢了。」
「哦。」石隽瞇起眸,暗忖,如果湮阳国有这种捕头就好了。
「对了,我叫历小冰,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
「在下姓赢,赢风。」他发现自己深受她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吸引。
「迎风……迎风飞舞的迎风吗?」她转了转眼珠子。
「不,是输赢的赢,我来自车滇国。」石隽看出她似乎对他的姓氏非常好奇,
于是说得更明白。
「原来你不是趾国人,难怪口音不太对。」历小冰看着他,难以忽略想关怀
他的心意,「你……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不同于以往的笑看着她,「妳想知道?」
「呃……」她身子一僵,傻傻地望着他,「公子,你别这样……」
「我知道妳关心我。」他紧抿着唇。
「我是关心你,可是……」她垂下酡红的脸蛋,嗫嚅道:「男女授受不亲,
公子,请不要这样……」
他放下手,咧开嘴笑说:「可爱的姑娘。」
「呃……我要去洗衣裳了。」她慌张地提起篮子。
「等等,姑娘。」石隽喊住她,「在下的伤势好多了。」
「那就好。」历小冰偏着脑袋甜笑的说,「尽管如此,赢公子,你还是不要
到处走动比较好,伞不用急着还。」 。
石隽瞧着她露出无邪的笑靥,澄净的眼里尽是娇憨与率真,精巧的鼻梁不是
红艳的唇,整个人散发出天真的神采,让他不禁瞇起双眸,又一次陷入失神的状
态——
「公子,你怎么了?」历小冰发现他直盯着自己,一颗心突然失去控制般的
狂跳,连双腮都染红了。
「没。」他回过神来,「后天有个晚宴,我希望妳能参加。」
「啥?」她不懂,「什么晚宴?」
「到时候妳就知道了。」他勾唇一笑,「如果妳出席的话,我们绝对有机会
再见面。」
「可是……」历小冰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向来不参与什么宴会,
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我确定是妳。」他绽放柔笑。
「可是你绝对见不到我,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这么肯定?」石隽笑问:「难不成与妳大哥有关的晚宴,妳也不参加?」
「没错,我从不干涉我大哥和那些大官之间的事。」她好奇的眨眨眸子,仔
细打量他的穿著打扮。
第一次见到他,他一身黑衣,全身染血,落魄非常:第二次见到他,同样黑
衣披风,整个人像藏身在一道谜中,让人捉摸不定。
但是此刻他一身华服,头戴镶珠顶冠,腰系玲珑绳,手上拿着一把绘了名家
笔墨的精致纸扇。
「公子,你真的是官场中人?」她微微皱眉,坦白说,她不太喜欢那些为官
的人。大哥平常因为工作的缘故,会请同僚来家里吃饭,瞧他们喝起酒来毫不节
制,而且还语开黄腔,着实令她不悦。
「呵,我爷爷是,而我不过是行商之人。」他潇洒地摇动纸扇,微微一笑,
「怎么?妳不喜欢官场中人?」
「嗯,除了我大哥之外。」她掩嘴一笑,小声地补了句,「幸好你不是。」
「妳说什么?」他挑起眉头。
「没……啊!我得赶紧去洗衣服了,否则会来不及回去做早膳。」历小冰不
再逗留,直往溪边奔去。
石隽微勾起嘴角,眼看她消失不见后,这才转身回别苑。
*********
当晚,历小冰做了几道小菜放在桌上,却见历吉隆愁眉苦脸,于是问道:
「哥,你怎么了?」
「唉!」历吉隆叹口气,紧握拳头,「原以为身为捕头是最干脆不拖泥带水
的,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牵扯。」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得一头雾水。」历小冰为他盛饭,「快吃吧。」
「幕赋佐里大人后天要举行晚宴,命令我参加。」他拿起饭碗,扒了一口,
却食不知味。
尤其想起画轴被偷,他还没告知大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你就参加呀,不过吃顿饭罢了。」历小冰为他夹菜。
「可是大人规定,参加者都得携伴前往,呵,小冰,妳说我要带谁去呀?」
历吉隆无奈的一笑。
「我倒有个不错的人选。」历小冰笑说。
「谁?」
「邻村的莉香姊姊呀,她一直对大哥有好感,如果你邀她前往,她一定会非
常开心的。」历小冰给了一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建议。
「她?!省省吧,妳别老是给我出些馊主意。」历吉隆皱起眉头,无奈地睨
了她一眼。
「怎么?我就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嫌弃她?她对你这么好,经常送你爱吃的
东西过来呢。」她噘起小嘴,不满地说。
「妳不懂,感情这种事,不是她对我好,我就必须接受。」他摇摇头。
「那怎么办?」她扒了口饭,「那你要带谁去?」
「小冰,我知道妳不喜欢和官场中人应酬,但是为了哥哥,能不能陪我一起
去?」历吉隆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她秀眉微蹙,突然想起那位赢公子所说的话。
晚宴?!该不会是和他有关吧?
「到底怎么样?」历吉隆试着又问。
「我……」历小冰虽然不想去,但是她倒想知道赢公子会不会去。「瞧你急
得好像火烧眉毛了,好吧,我陪大哥去。」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妳,小冰。」他喜出望外。
「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她指着他放在桌上的碗,「今天不把菜吃光,我以
后不再煮饭给你吃了。」
「是,我一定把饭菜吃光光。」他一扫方才的阴郁,大口吃了起来。
「来,喝汤,这汤很清淡,喝了对身体好。」历小冰见大哥的脸色变得轻松,
也跟着开心起来。
*********
晚宴在幕赋佐府邸举办,是为了欢迎来自车溃国赢王爷的孙儿赢风公子。赢
王爷从事黄金开挖与买卖,富可敌国,这次打算捐黄金给趾国,因而他的孙儿赢
风备受礼遇。
这点,光从晚宴的排场便可见一斑。
历小冰穿上最好的衣裳,跟随历吉隆来到幕赋佐府邸,因为紧张,一直跟在
大哥身后,战战兢兢地四处瞧着。
「哇……好大的院子哦。」她看着宽敞的花园,还有许多她从没见过的漂亮
花儿,难怪人家说有银子是天,没银子是地,天与地的差别还真大。
「往这里走。」历吉隆拉着她的手往另一头走去。
穿越拱门,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直到尽头就是设宴的地方。
「哎呀,日风城武功最强的历捕头来了。」幕赋佐里大人一见到历吉隆,立
即说道。
「谢大人。」
「这位是?」里大人看向历小冰,双眸闪过诡异的光芒。
坐在一旁的石隽将里大人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微瞇起眸,拿起酒杯,不动
声色地浅啜一口。
「赢公子,你真的在这儿。」历小冰张大晶莹的双眸。
「没错,妳果真来了。」石隽噙着一抹笑,那笑容毫不设防地再次闯进她小
小的心灵。
两人含情脉脉的相视半晌,让历吉隆看得心慌。
「小冰,你们认识?」历吉隆拉了拉历小冰。
「是呀,我上次在……」历小冰看见石隽的脸色突然变得紧绷,蓦地想起他
曾要求她别说出去,只好敷衍道:「在市场买菜时遇见过这位公子。」
「哦,没想到我们赢公子还逛市场呀。」师爷喀夙朋笑说。
石隽揉揉鼻子,勾起邪魅的笑容,语带暧昧的说:「或许你们不知道,女人
喜欢的胭脂水粉就是在那种地方买的。」
「原来……哈……」周遭的男人一起大笑。
历小冰的眉头轻轻蹙起,小嘴也难过的噘高。
石隽转向历吉隆。「历捕头,你好,听说你武功一流,从来没有犯人从你手
中逃脱。」
「哪里,倒是我听大人说了,赢公子非但身分尊贵,出门更是朱轮华毂,在
家不缺炊金喂玉。」历吉隆这番话隐含浓浓酸意。
「好说。」石隽当然听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他的敌意因何而来,随即他又瞟
向历小冰那张矜冷的小脸。
呵,这对兄妹,脾气都有点古怪。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应该喝一杯。」里大人先行举杯。
男人们一杯又一杯,畅谈国事、财富,当然还提及了进攻湮阳国的计谋。
一旁的女人们则谈论穿衣、打扮,还有孩子。
就只有历家兄妹插不上话。
「我吃饱了,不知道……我是否能去前面院子走走,看看花草?」历小冰突
然开口。
「也好,如果历姑娘喜欢,就去看看吧。」里大人捻须笑说。
「谢谢大人。」历小冰点点头,转身离开。
历吉隆尽管不放心,却走不开身。
石隽看着历小冰离去的身影,又见大伙的话题转到女人身上,于是站起身。
「喝多了,想上一下茅房,你们慢用。」
可是石隽却转往花园,远远就瞧见历小冰蹲在花儿前面,微笑地望着一朵朵
争奇斗艳的花儿。
「怎么了?不喜欢那样的氛围?」石隽走到她身边。
她震了下,随即轻轻一哼。
「历姑娘,不知在下哪儿得罪妳了?」他笑望她一脸倔强。
「我一直以为你和其它男人不同,原来……半斤八两嘛。」她睨了他一眼,
又将目光调向花儿。
「不同?!怎么个不同?」石隽瞇眼一笑。
她转身背对着他,却不肯明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
情,严格的说,他们就像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性情、为人,但是为何对于
他是否风流如此在意?
「到底怎么样?妳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哪儿做错了?又该怎么改呢?」他
在她身旁蹲下,看着她微噘的小嘴。
历小冰闭上眼,气得转身,「我最讨厌风流鬼了,你别再跟我说话。」
「风流鬼?!」他眉一挑,突然想通了,「哦,妳是指……去市场为姑娘买
胭脂水粉这件事?」
「我不想听。」历小冰站起身,就要离开。
他却伸手抓住她,将她困在他与树之间,「是妳说的,在市场遇到我,而我
只能顺着妳的话胡诲,难不成这样也要生我的气?」
历小冰往后紧贴着树干,望着他欺近的英俊脸孔,尤其他那双眸子像是会放
电,震得她一颗心卜通狂跳。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不是要送姑娘胭脂水粉?」
「当然不是,妳信吗?」他的眸光突然变得深浓,唇办徐徐往下,贴近她的
小嘴,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紊乱她的心。
「我……我不……唔……」
历小冰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覆上她的,这样的接触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所有的思绪瞬间冻结,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舌尖沿着她的唇线轻轻滑动,酥麻了她的人,也混乱了她的心……
「妳还没告诉我,妳信吗?」他在她的颈间呵气,轻声问道。
「我……我……」
「小冰……小冰……妳在哪儿?」
历吉隆的嗓音由远而近的传来,震住了历小冰,也唤回她的理智。
她猛地推开石隽,「我大哥来找我了,你先躲起来,拜托。」
历小冰祈求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只好撇撇嘴,让她独自从树后走出去。
「大哥,我在这里。」她的神情有些惊慌。
「原来妳在那里,我还以为妳迷路了。」历吉隆一见到她,明显地松了口气,
急忙握住她的小手,「大哥还不能马上回去,妳不会无聊吧?」
「不……怎么会!」历小冰的思绪像是被石隽俘虏了,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他放开她,「那就好,大哥先回座了。」
隐身在树后的石隽钻研着历吉隆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再看看历小
冰那张与历吉隆完全不相似的纯真脸蛋,一股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形成……
第三章
「他真的是妳的大哥吗?」历吉隆走远后,石隽便从树后现身,问着低垂着
脑袋,浑身下自在的历小冰。
「大哥就大哥,难不成还有假的吗?」她抬头,质疑地问。
「哼,谁知道呢?」他顿了下,「我也该回去,离席太久了。」
「赢公子……」她喊住他,上前几步,「我相信你。」
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那就好,不枉费我对妳说了这些。」
「那你……你刚刚是……」
「刚刚?」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只是轻漾笑意,不发一语地继续朝
前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待会儿晚宴结束后,想不想一块去走走?」
历小冰摇摇头,「太晚了,我没办法。」
「怕妳大哥责备?」石隽来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柔荑,瞇起双眸,「如果
妳大哥今晚不回去呢?」
「不论他回不回去,我都不可能跟一个根本不熟的男人在外头闲逛。」她抽
回手,有些无措地说:「你进去吧。」
「真的不肯?好吧,我不勉强,改天再见。」石隽扬起一抹笑,潇洒的离开
了。
他只能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他这趟任务的一个意外,一个让他心动的意外。
老实说,她选择离他远一点是对的,否则只会为她带来危险。虽然她是历吉
隆的妹妹,他也无意让她瞠这淌浑水。
历小冰咬咬下唇,看着他孤傲顽长的背影,有这么一瞬间,她竞发现他似乎
很寂寞,而表现于外的却不是最真实的他。
「等等。」她跑到他面前,「我跟你一起进去,我有点累了,想先向里大人
告辞,顺便跟我大哥说一声。」
「也好。」石隽放慢脚步,让她跟上他。
回到晚宴会场,历小冰先向里大人道别,又跟历吉隆说一声后,转身便要离
开。
历吉隆不放心地拉住她,「妳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小心一点。」
「我又不是没走过夜路,放心啦。」历小冰不在意的说。
这时,里大入朝站在一旁的手下勾勾手指,附在那入耳畔不知说些什么,然
后那人迅速离开。
石隽瞇起眸,看着这一切,之后微微敛下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赢公子,你刚刚离开了好一会儿,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喝一杯呢?」里大
人举杯。
「真是失礼,来,我敬里大人、师爷和历捕头一杯。」石隽举杯,一饮而尽。
*********
历小冰走在返家的路上,轻哼着小曲儿,一边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但是数
着数着,她发现星星突然变形,全变成了赢风的样子。
他邪魅的笑容、优雅的举止、君子般的风范、绝色无匹的俊逸五官,以及时
而多情、时而无心的深邃双眸……
唔……她是怎么搞的,为何一想起他就双颊发烫呢?
不,她不能再想了,尤其是那个不该有的吻……她一定、一定要忘了。
低头一叹,突然有道身影掠过,在她面前停住,吓了她一大跳。
「你是谁?」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
「哈,我是谁妳管不着,跟我去一个地方。」蒙面人狂妄的说。
「你不说去哪里,我怎么可能随便跟你去!」历小冰虽然很害怕,但是依旧
表现得很镇定,暗暗观察着对方。
「真的不去?」蒙面人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的长剑。
「你想干嘛?你……」
历小冰的话还没说完,蒙面人的剑已逼上她喉间。
「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好,要杀要剐都随你。」历小冰也是有傲气,她想或许是大哥过去办案得
罪了什么人,既然如此,她更不该表现出懦弱。
「姑娘,为了完成使命,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蒙面人将她的手臂往后一折,正打算朝她挥拳,一条飞腿从天而降,击中蒙
面人的面门,将他踢飞。
蒙面人立刻站起身,瞪大眼看着来人。
「你……赢……」
「你认识我?」石隽早就知道他是谁了,仍故作不解地问。
「你……你别过来。」蒙面人怕事迹败露,泄漏身分,因而持续后退,与石
隽保持一段距离,然后迅速逃离。
历小冰含泪看着石隽,原本勉强维持的镇定终于瓦解,浑身打颤。「赢……
赢公子,谢谢你。」
「妳受伤了!」他眼尖地看见她颈部有道血痕,想必是刚刚那人不慎割伤了
她。
她摸了摸颈子。「呃……有点疼,但是还好。」
「走,到我的别苑,我为妳疗伤。」他睇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孔。
「不……不用了。」这么晚了,她怎么好随他回去?
「别矜持了,姑娘矜持是好事,但得用对地方。」他握住她的手,强制性地
带她离开。
*********
进入别苑时,历小冰已经疼到半昏厥状态。
除了颈部受伤,手臂也泛疼,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她快要挺不住了。
「妳还好吧?」石隽将她带进房里,让她在床上躺下,先为她的颈部上药,
再帮她祛除手臂上的淤血。
等治疗告一段落,他看了眼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石隽勾唇一笑,为她盖好被子,正欲离开,却听见她逸出含糊的呓语——
「别……别杀我……求你,不要……」
他赶紧回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小脸,「醒醒,没事了……妳在作噩梦,快醒
醒……」
「啊!」她弹坐起身,当看见石隽就坐在她身边,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妳受了伤,别慌,再休息一会儿。」他为她垫高枕头,让她靠在上面,
脸上的担忧稍减。
「已经很晚了吧?我该回去了。」她有些不安地说。
「别急。」他按住她,欺近她,勾起嘴角说道:「历吉隆现在还在晚宴上,
我想他们会彻夜长谈。」
「为什么?」
「因为他……」他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不过石隽并没有傻得说出口,「因
为他们似乎有重要的公事得谈。」
「这样呀……我还是……」猛一拾眼,她竟看见他绝俊的笑脸愈来愈靠近她,
就连呼吸也全是他的男人气味。
「就非得拒我于千里之外?其实我瞧得出来,妳对我很有好感。」石隽俯下
身,近距离瞧着她怯柔的模样。
想避开她、远离她,可为何愈是这么想,他就愈背道而行,尤其是看见她此
刻受了伤,柔弱中带着楚楚可怜的纤细,他更是无法漠视自己对她的好感。
坦白说,他这辈子见了这么多女人,还是头一次被这样的感觉俘虏,让他强
烈的想展现君主的霸气,占有她、得到她。
而这绝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历小冰傻气地问。
「难道妳看不出来,我对妳也不错?」
石隽拾起她的下巴,轻轻拨开覆在她脸上的一屡青丝,毫不避讳地低头含吮
住她的小嘴,将内心的狂热化为行动。
历小冰全身紧绷,小手抓着床沿,不知该做何反应,只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快,
而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令她大吃一惊。
他……他居然也坐到床上,放下床幔!
「你在做什么?不能这样……」
她拚命挣扎,想要推开他。
石隽却箝住她的手,「小冰,我只是在教妳如何接受自己的心。」
向来唯我独尊,石隽遇上的多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像她这样明明喜欢他,却
又疏远他的女人当真少见,而她的抗拒却更加吸引他。
「我……我明白我自己的心。」她哽咽地说。
「哦,真是这样?」他笑说,压缚着她热腾腾又战栗不休的身子。
历小冰惊愕地看着他,只见他的笑容更加温柔,大手从她的脸颊缓缓滑向她
白皙的颈项,解开她的衣襟……
「呃……」历小冰倒抽一口气,急忙压住他的大手,「别……」
石隽低声一笑,欺近她的小脸,醇厚的嗓音夹带着诱哄,「顺其自然,又何
必违背自己的良心呢?」
「顺……不……不是这样……」历小冰拚命摇头,「我们根本还不熟,只是
……」
「只是妳救过我,还为我保密,是吧?」他直盯着她那双羞怯的眸子,嗓音
低哑地说,双手继续在她身上探索。
「你……」历小冰说不出话,当他的大手揉上她的雪胸时,她整个人愕愣住,
顿觉口干舌燥,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然而这样的触碰让她受不了,几乎尖叫
出声。
「妳何必这么害怕?」他轻笑。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你放开我,我不能……」她心惊地说,脑袋摇个不停。
石隽皱起眉,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现在可不是在跟她演戏,
而是真心想得到她,因为她跟过往待在他身边那些肤浅、势利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瞇起眸,大手一挥,覆在她胸口的肚兜飘落地面,露出她那两团饱满浑圆
的嫩白椒乳。
她瞪大眼,这才惊觉自己的身子已被他侵犯了。
而此时,在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时,她的乳丘蓦地硬挺了起来,像极了在风
中战栗的小蓓蕾,引入遐思。
「妳真美。」石隽一双大手紧箝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刷白的小脸,还有映上
薄晕的柔白颈子。
「你……你……」她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瞅着他的眼。
石隽眸光转炽,看着她那青涩的模样,「现在还怕我吗?」
「我……怕……」她直觉反应,连声音都在发抖。
「怕我哪里?」他俯低身子,蓄意漠视她的胆怯和羞涩。
「怕……」她的小嘴不自在地蠕动,「怕很多……」
「真是这样?」石隽笑出声,「好吧,那么我们就从头开始。」
说完,他又攫住她的小嘴。
这次他不再是轻啄慢舔,而是将舌尖钻进她的小嘴里,在她的口中与她的小
舌恣意纠缠,搅和热情。
同时,他褪下身上的衣服,胸毛蓄意贴近她的酥胸,挑勾着她。
「呃……好痒……」历小冰披头散发,难耐的扭动身子,想躲开他恶意的调
戏。「别……别……」
他不但吻她、吮她,大手还毫不节制地在她身上游移,让她发出诱人的呻吟。
「啊……」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感觉到双腿之间有道暖流流出,吓得她惊慌
失措,「让我走……我不能再待下去,我怎么会这样……」
「这表示妳很热情呀。」她的自然反应迷惑了他的心,「我要妳记住,这才
是妳的本性。」
说着,他健硕的身子向下移动,焚热的气息轻拂在她的双峰间,瞇眼瞧着它
们轻轻颤动的模样。
历小冰怎么也无法推开他,这时,他的唇含住她的乳尖,湿热的唇绕着她的
乳头旋转,酥麻的感觉让她浑身僵住。
「啊……」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他厚实的肩膀,娇声低呼。
瞧她这样的反应,他勾唇一笑,大掌挤搓、爱抚着她的双峰,使她全身控制
不住地发麻、发痒。
「妳这儿好软。」石隽握住她的椒乳,再一次孟浪的深吮。
「嗯……啊……」她觉得下腹的热流更加汹涌,下禁低呼出声。
双乳、颈窝被印下一个个吻痕,又红又麻,让初识情滋味的她不知如何宣泄
这种感觉。
「别……放开我……」她逸出细柔的娇喘。
突然,她感到有样凸硬的东西紧抵着下腹,这是……
为了满足好奇心,历小冰伸手一摸,虽然隔着长裤,但那烫手的硬实还是让
她吓了一大跳。
「呃……」
「怎么了?」他瞇起眸,邪魅地问。
「那……那是什么?」她一脸迷惑。
「妳想呢?既然妳碰了我,那我也该碰妳才算公平是不是?」他笑说,抚向
她的双腿之间,找寻那片温热,刻意揉拧撩拨。
「呃……」她霍然睁大眼,细软绵柔的嘤咛与呻吟不断从她的小嘴逸出,酥
入骨髓。
「妳好敏感,我就是喜欢看妳这样……」他瞇着眸,直视她销魂的眼。
「你放开我……不可以这样……」历小冰好害怕,他的一只手轮流揉拧调戏
着她的雪峰,另一只手则在她腿间轻抚。
她轻喟一声,身子泛起强烈的战栗。
蓦地,他的长指钻入她的亵裤,在她柔密的毛发上轻扫,邪恶的眸凝视着她
柔弱无肋的眼瞳,眼底掠过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此时,历小冰呈现半昏迷状态,任由他摆布。
他的中指找到藏匿在毛发中的核果,轻轻揉拧一下,居然挑起她最狂野的欲
火,强烈的兴奋让她口干舌燥,难耐地舔着自己的唇。
「呃……嗯……」
望着这一幕,他的下腹突地鼓胀起来,蠢蠢欲动。
「怎么样?感觉得到这种快乐吗?」
石隽眸光深幽,说话之际手指探进她紧实的幽径,那入侵的疼痛让历小冰娇
软的身子霍然紧绷,似乎也清醒了。
「啊,你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俯首狂肆的吸吮她挺俏的粉色蓓蕾,手上的动作跟着加快,
在那炙热的花心卖力抽动,让她在疼痛与快慰间震荡、浮沉。
看着她眼角溢出泪水,小嘴却天真的轻嚷欢快,让他硬热如铁的下腹更加奔
腾难抑了。
「舒服吗?」他嘶哑地问,指头眷恋着那处美丽的地方,不忍离开。
「啊……」
就因为太过激狂,她青涩、娇柔的身子哪禁得起石隽唇舌与手的放浪对待,
强烈的疼痛先是夺去了她的呼吸,之后肆狂的高潮掠夺了她的灵魂,她竟然在这
样的情境中昏噘过去。
「该死!」眼看她突然不再有动作,才知道她已经昏过去了。他只好压抑住
尚未抒发的热欲,重重吐了口气。
好一会儿,他再看一眼她曼妙的胴体,不得不拿起被子为她盖上,离开房间。
*********
浑身无力的历小冰徐徐张开眼,屋内灯火晕黄,这里到底是哪儿?现在又是
什么时候?
挣扎着起身,身上的被子倏地滑落,她才发现自己几近全裸地躺在床上。
「啊!」她惊愕地拉起被子盖住身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历小冰惊慌地抓着头发,那充满欲色、激情、狂热的情景一一闪过她的脑海
……她的身子隐隐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老天,昨晚赢风……赢风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愈想愈不对,
她赶紧穿上衣裳,正要出去,却见房门被推了开来。
「怎么?醒了?」石隽手上端着托盘,倚在门边笑睇着她,「吃吧,吃饱了
我送妳回去。」
历小冰看见他,往后退一步,惊慌地说:「你……你别过来。」
他却不将她的骇意当一回事,直接将托盘往圆几上一搁,大步来到她面前,
近距离瞅着她那泛着泪雾的双眸,「怎么了?」
她咬了咬下唇,「你……你昨晚褪我的衣裳?」
「没错。」他勾起嘴角,「妳也配合得挺好。」
「什么?」她捣着脸颊,拚命摇头,「你别胡说。」
「妳就是因为配合得太起劲,过于兴奋,才会昏厥过去。」他在圆几旁坐下,
「来吃点东西。」
历小冰仍不肯过去,只是红着眼望着他,昨晚的一切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
他说得没错,昨晚她似乎也沉醉在他的爱抚与调情中,完全不像自己了。
完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傻瓜,哭什么?」他摇摇头,上前抱住她轻颤的身子,「昨晚虽然有部分
是出于情不自禁,但是绝大部分是因为我们对彼此有不错的感觉,对吧?」
「你……你说什么?」她扬眉看着他。
「该说的我都说了,来,我们一道用餐。」
他的笑容充满魅惑,再次迷幻了她的心与动作,乖乖地走到圆几旁坐下。
「多吃点,妳太瘦了。」他为她夹菜。
历小冰看着他,迟疑地问:「昨晚我们……」
「妳昏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石隽语气平淡地说。
看他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历小冰不禁心生疑惑。
「现在什么时候了?」
「辰时。」
「什么?」她手中的筷子掉在圆几上,「这么晚了?!我……我得回去了。」
说着,她立刻站了起来。
「妳要去哪儿?」他瞇起眸。
「回家,我得回家,我一夜未归,大哥一定会很着急。」历小冰低头看看自
己,检查是否穿戴整齐。
「我不是说了,他昨晚不会回去。」
「就算他昨晚不回去,一早也会回家的。」历小冰坚持的说。
「好吧,那我送妳回去。」见她这么顽固,石隽站起身,索性不用膳了。
「这样好吗?我大哥会误会你……」历小冰不希望大哥与赢风产生摩擦。
「误会我什么?」他潇洒地扬起嘴角,「误会我将他的宝贝妹妹的心给拐走
了?还是担心他会报复我?」
「呃……」她倒吸一口气。
「别紧张,我不会这么容易被杀死。」他拿起斗篷为她披上,双眸隐隐闪现
温柔的光影,「早上微凉,披着吧。」
他的话正中她心底的担忧。被杀……没错,大哥若知道了昨晚的事,难保不
会杀了他。
「谢谢。」这是一件上好的斗篷,披在身上异常温暖,「我可以自己回去,
理由也会自己找,你别送我了。」
他搂住她的腰,「傻姑娘,我说了,我是九命怪猫,走吧。」
*********
历吉隆在屋里看见石隽和历小冰动作亲昵的走到大门口,立刻冲了出来,将
历小冰拉进怀里。
「小冰,妳去哪儿了?怎么会跟他在一起?难不成妳昨晚不在家?」
「她昨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名蒙面人攻击,我救了她,但她也受了伤,所以
我带她回别苑疗伤。」石隽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历吉隆急得上下打量历小冰,看见她颈部的伤,还有那些不像伤
口的红印子,眸光突然变得锐利,「这些印子……」
「印……」历小冰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突然想起昨夜的缠绵。「不知道……
可能……可能是不适应这件斗篷的毛。」
说着,她立刻将斗篷解下来,递还给石隽。
「谢谢你,我已经到家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
说完,他不等主人开口,居然不请自入。
「你……」历吉隆根本来不及阻止。
石隽步入屋里,意外地看见师爷喀夙朋也在里头。
「呵,原来是师爷。」石隽笑着在他身旁坐下。
「赢公子?」喀夙朋眉一挑,笑意盎然地说:「没想到赢公子也会来此,跟
历捕头私下有交情?」
「昨晚是我第一次与历捕头见面,应该说,我与历姑娘的交情更深。」石隽
笑看着历吉隆,蓄意说着挑衅的话,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现就如同遇上情敌一
般。
「哦,就因为市场一遇?哈……你们两人还真是所谓的英雄美人,一对佳偶
啊。」喀夙朋仰首大笑。
石隽先是看着历小冰那张羞赧的容颜,再看向历吉隆那双愤怒的眼睛,笑容
更加诡异了。
他转头面向喀夙朋,「师爷来此,我想一定有重要的事话要与历捕头商量,
那我先回去了。」
「赢公子太客气了。」喀夙朋客套地说。
「哪里,告辞了。」石隽起身,离开前又与充满敌意的历吉隆对视了一会儿,
才向历小冰勾唇一笑,潇洒离去。
历小冰凝睇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开口,「哥、师爷,你们聊,
我去后面洗衣裳。」
历小冰离开后,喀夙朋立即对历吉隆说:「看样子令妹似乎和其它姑娘一样,
深受赢公子邪魅风采的吸引。」
历吉隆眉头紧皱,这些话是他最不想听的。
「好,不谈这些琐事,我倒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将画轴找回来。」
历吉隆看向喀夙朋,「小冰昨晚被攻击,对方也是蒙面黑衣人,幸亏……幸
亏被赢公子所救,我想那位蒙面人该不会就是偷画轴的人?还是他除了画轴,另
有目的?」说着,他不禁担心起历小冰的安危。
「你应该知道大王非常在意这只画轴的去向,一定要尽快找回来。」喀夙朋
瞇起眸,「否则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是。」历吉隆烦郁的闭上眼。
「那就好,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可得加把劲呀。」喀夙
朋站起身,朝大门移步。
「小的恭送师爷。」历吉隆拱手道,声音虽洪亮:心底却万分无奈,要找一
个不知长相来历的人,当真比登天还难呀。
第四章
「皇上,您回来了!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碌义见石隽回到别苑,上前恭
迎。
「不能太急,否则容易露出马脚。」石隽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碌义立刻为他送上一杯热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画轴在我们手中,但是他们
的计划非常完善,还打算以震天雷对付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这些不用你说,朕心底有数。」石隽用力往桌上一拍。
「是。」禄义垂首,不一会儿又偷偷抬眼瞧着皇上,「昨晚在这里过夜的历
姑娘已经回去了?」
「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出来吧,别拐弯抹角,烦人。」他冷冷瞅着别具含意
的碌义。
「皇上……您喜欢她?」碌义当然知道昨晚皇上让历小冰留下来过夜的事。
「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你说呢?」石隽不答反问。
「皇上,您并不缺女人。」他是想提醒皇上,千万不要因为女人,乱了所有
的规矩,失去以往的谨慎。
「碌义,自从朕登基以来,那些企图巴结朕的大臣,哪个没赠送美女、稀世
珍品的?」石隽掀起杯盖,浅啜了口热茶。
碌义想了想,忍不住笑说:「这……还真是没有。」
「朕可曾看上过谁吗?」石隽冷睇着他。
「这倒也没有,几乎都被皇上打了回票……哈哈哈……」碌义不知道想起哪
桩事,居然掩起嘴,笑不可遏。
「你笑什么?」石隽蹙眉。
「我笑那阵子有不少大臣怀疑皇上是否有断袖之癖!」禄义小声的说。
「去你的。」石隽露齿一笑,「不过这样也好,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敢再自作
主张送女人给朕了。」
碌义收敛笑容,表情转为正经。「对了,皇上,有件事小的一直不敢提,但
眼看时间过了许久,却不得不提了,是关于您对我提及的那个梦……」
石隽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就是一场梦。」
「您知道那不仅仅是场梦而已,否则您也不会对四位护卫下圣旨,我猜这非
同儿戏吧?」碌义又说。
「你瞧,四位护卫不是都没事吗?」
「那是因为他们如您的梦境,找到命中伴侣。」
「碌义,别再提了。」石隽紧蹙眉头,「我不想再被这种事困扰。」
「要不然也请您告诉我,提示是什么?」他只想确定一下提示是否和历小冰
相符,否则即便是游戏,也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石隽沉默半晌,「显爵后裔。」
「什么?」碌义大吃一惊,「那就绝不可能是她了。」
「她?你指谁?」石隽望向他。
「当然是指历小冰了。」
「哈……」石隽发出一阵狂笑,「行了,朕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弄她,你干嘛
看得这么严重?!朕累了,你下去吧。」
碌义不放心地看着石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能说:「是。」然后
退下。
石隽来到窗边,看着太阳:心想,期限是六十天,如今剩下几天?
这时,他的脑子又闪过历小冰那动人的容貌、可爱的笑容……以及床上娇柔
水媚的模样……
当然,他也知道她绝对不符合提示,可是他对她却有极大的兴趣。
*********
趾国大王卡斯姜坐在主位上,等着喀夙朋来报。
不一会儿工夫,他果真回来了。
「启禀大王,我问过历捕头,画轴被窃那晚风雨交加,前一天咱们殿里还来
了刺客。」
「会是同一人吗?」卡斯姜问。
「还在查证中。」喀夙朋恭谨的说。
「还有,那位赢公子的底细查清楚了吗?昨晚我不是命令里大人设宴,探采
他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人很可疑,虽然说话是车溃国口音,但是容貌与行事作风
却有着回异之处。」卡斯姜突然想起赢风这个太过招摇的男人。
「我派人到车湏国查过,赢王爷于月前出外云游,无法求证。历捕头也说了,
昨儿那位赢公子的表现不像是受伤的人。」
「就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议要赠与我国大批黄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卡斯姜疑惑地揉揉眉心,「这人太神秘了,要调查还真不简单。」
「要调查他……属下倒有个办法。」喀夙朋的眼睛蓦地一亮。
「什么办法?」
「今天早上我意外的发现,他和历捕头的妹妹似乎互相有好感,咱们可以利
用那个女人。」说着,他俯低身子,将自己的计划慢慢道出。
卡斯姜的嘴角愈扬愈高,「好,那就依你的计划行事,愈快愈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喀夙朋颔首,退了下去。
卡斯姜走到镜子前,摸摸自己的下巴,自恋的笑望着镜子,「赢风,不管你
是谁,长得太帅、太俊,就是对本王造成威胁,我一定要抓到你的把柄,等拿到
黄金之后,让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
三天过去了,历小冰无论做什么事总会情不自禁地看向窗外,或听着外头的
动静,只要一发现脚步声,她便会第一个冲出去,然而往往不是邻家大嫂借姜,
就是隔壁大叔借斧头。
「谢谢妳,小冰,我用完就还给妳。」大叔说完便离开了。
历小冰落寞地将大门关上,不一会儿工夫,门板又发出轻敲声。
她立刻回头,笑着将门拉开,「大叔,你还缺什……」
蓦地,她愣住,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委屈袭上心头,让她恨不得立刻将门
关上。
「咦?妳这是做什么?」石隽一手抵着门,不让她如愿。
她施力好久,最后只好放弃,任由他步进屋里。
「怎么了?为何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一样?」他撇嘴轻笑,语带揶揄,「该
不会是因为太想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皱起双眉。
「哦,这么说不是?」见她又要逃,石隽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看样子
好像不是想我,而是恨我啰?」
若不是这阵子他忙着其它事,早就想来看看她,重温拥她在怀中的温柔与甜
美。
「放开我。」历小冰睨着他,「我不是你闲来无事想到才来逗弄的女人。」
「哇,火气挺大的。」他玩味的看着她那张愤怒的小脸,非但不在乎她的话,
话语中还多了兴味。
「你到底听懂没有?放开我。」她全身紧绷,气他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将她往椅子上一带,强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长指轻轻拂过她诱人的粉腮,
戏谵的笑说:「我当然听懂了,只是面对什么话都不说,只会发火的小女人,我
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听。」
「你……」她拚命挣扎,却依旧摆脱不了他,只好闷闷地问:「这三天你都
在干嘛?」
「处理一些事。」石隽瞇起眸。
「忙着与各位大官喝酒聊天。」她垂眼苦笑,「我这种女人在你眼中只是个
小角色,对不对?」
「怎么这么说?」他抬起她的下巴,当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时,原有的玩
笑意念消失无踪。
他居然好想深深吻她,告诉她,他的忙碌有多么身不由己。
「我不知道,总觉得你好遥远,真的好遥远,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只能等
着……等着……」
「等着我来找妳。」他凝睇她眼中的无奈,将她拥得更紧。
「不过没关系,我会适应的。」她扭动身子,企图离开他。
「别走。」石隽紧紧箝住她,眸光幽邃地注视着她的眼,「这么吧,我答应
妳,以后一有空就来看妳。」
「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不要突然不见就行了。」她有点疑惑地
望着他,「既然你是从车溃国来的,那何时回去?」
「不一定。」他半瞇着眸,淡笑的说。
「不一定……」她敛下眼,「意思是,你还是要回去?」
「听我说,我走的时候,会带着妳。」
他深邃的眸光中流露一抹情愫,让她的一颗心霍然一震。
石隽当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冲动,但绝非诳言,因为他愈来愈无法丢下她
这个「意外」了。
「可是我……我不可能离开我大哥。」她咬咬下唇,有点为难地说。
他撇嘴,轻嗤一声,「我知道妳已经割舍不下我。」
「你……」她望着他。呼,好自大的男人呀!
「我得走了。」他扶她站好,接着站起身,「只要有空,我会常常来看妳。」
「赢公子!」她喊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石隽转身。
「没……请慢走。」历小冰垂首看着自己绞扭的手指,知道下次再见面又是
遥遥无期。
「感觉得出来,妳好像根本不相信我。」他瞇起眸看着她,又折返她身旁,
将身上一样东西交给她,「这是我一直携带在身上的护身物,送给妳。」
「啊!」历小冰看着手中圆润光滑又冰凉的蜜蜡玉石,「这个太昂贵了,况
且你说这是你的护身物,我怎么可以拿……」
「没关系,妳就拿着吧,只要妳心安。」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在她痴迷
的眼神注视下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历小冰的眼神变得迷惘,再看看手中的蜜蜡玉石,说也奇
怪,她并没有感到轻松或放心,只是有种更空虚的感觉浮上心头。
是否她应该收起这份心,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轰隆隆——
怎么又要下雨了?
历小冰看看天色,又想起刚离开的赢风,不知道他是否赶得及回到别苑?想
送伞给他,但后头还晾晒着衣裳,顾虑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先收衣裳,于是急
忙冲向后面。
*********
午后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夹带着强风,天色瞬间阴暗下来。
别苑里,碌义心焦地走来走去,不时望着门口,好下容易看见石隽衣裳半湿
的走进大厅,赶紧迎上前。
「皇上,您去哪儿了?换药的时间到了。」
他知道这阵子皇上无论做什么事、面对什么人,都是强撑着,伤势痊愈的速
度还真是慢得磨人。
「回房换药吧。」石隽迈步往寝房走去。
一进入房间,他便躺在床上。
碌义解开他的衣裳,看着伤口。
「是有点起色,不过您老是到处走动,伤口当然不容易痊愈。」
「会好就行,这么急做什么?」他双臂环胸,闭上眼。
「皇上,您刚刚是去了哪儿?」碌义边清洗伤口、上药,边问。
石隽睁开眼,懒洋洋地望着他,「虽然这里不是湮阳国,也不是在宫里,但
朕还是皇帝,岂有你问话的份!」
「是……小的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碌义垂首。
石隽重重吐了一口气,消极地闭上眼。
「您是去找她了吧?」碌义还是忍不住开口,「她哥哥是捕头,这种人还是
少搭理比较好。」
虽然皇上总是说不在意那女人,但碌义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看不出皇上对
她的不同。
石隽不置可否,「对了,你会不会觉得别苑太空旷了?平常除了花匠与厨子
外,根本没有其它人。」
「您的意思是要找一些丫鬟、小厮?」禄义直觉不妥,「这样岂不是更容易
泄漏您的身分?」
「什么都没有才容易泄漏身分,这件事你快去办。」石隽起身,抚平衣裳上
的皱痕,走向书案。
「皇上,您……随身的黄龙蜜蜡呢?」碌义眼尖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嗯……忘记摆在哪了。」石隽随口说道。
「怎么可能?!打从您十五岁起,它就不曾离身。」禄义想起先皇提及的一
件事,「我听说那是您的护身物。」
「那是骗人的话,这事你别再提了。」他坐在椅子上,「朕刚刚嘱咐你的事,
快去办吧。」
碌义知道皇上在下逐客令了,「是,小的这就去办。」
石隽仰首闭眼,想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阻碍那些人的计划。
*********
历小冰边折迭衣裳,边听着窗子下时被风吹开一道缝又合上的撞击声,偶尔
雨水会飘进屋里,溅湿窗台。
她用抹布拭干窗台,又拿来细绳将窗户绑紧,上回钉的木条似乎也起不了作
用……唉,这房子愈来愈不适合居住了。
大哥虽然身为捕头,但是薪俸向来不多,勉强维持他们兄妹的生活,加上其
它的开销,还真是入不敷出呀。
她不喜欢官场中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个儿吃香喝辣,却把底下的人与百
姓看得比粪土还轻,趾国已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家园了。
将衣服分别放进自己和大哥房里的五斗柜,她回到床畔,从枕头底下拿出蜜
蜡玉石,指尖在上头轻轻摩擦,发现它由冰冷转为温热。
好神奇呀!
拿到唇边轻触一下,她非常珍爱地将它放在衣袋内,再看看窗外,雨还在下,
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窗子被轻敲两下。
她觉得奇怪,走到窗边问道:「谁?」
「是历姑娘吗?」外头真的有人响应。
「没……没错,你是谁?」
「我是赢公子的家仆。」
「赢公子?!」历小冰的心一惊,赶紧将窗子打开,「怎么了?」
「我家公子突然得了重病,想见妳一面,他说妳若愿意就去一趟,若不愿意
他也不勉强。」
说完,那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喂……喂……」历小冰还有很多话想问。
天,她到底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历小冰在屋里走来走去,犹豫不决,再看看衣袋内的蜜蜡玉石,该不会是因
为他将这个东西给了她,少了护身物才生病的?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去将这东西还他。
打定主意,她立刻拿了把伞离开家,前往别苑。
一路上风大雨大,伞竟然被吹跑了,因此当历小冰抵达别苑时,全身湿透,
冻得直发抖。
碌义赶紧前去通报,石隽走出来,很意外地看着她。
「妳……妳怎么来了?」
「我……我……」她冷得紧紧抱住自己,抖着嗓音说:「我听说你……你…
…」
「别说了,先进房里换件衣裳。」他拉住她的手,走进他的房间,「我这里
没有女人的衣裳,先将就穿我的衣服吧。」
「可是……不好吧!」历小冰还在发抖。
「别多虑,还是妳要我帮妳换上?」他皱着眉。
「不!」她赶紧将衣服拿了过来,「你先出去。」
他撇嘴一笑,双手抱胸,转过身子,「我不走,背对着妳总行了吧?」
「这……」
「不相信我?放心,我这人向来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妳可以相信我一次。」
石隽转身,背对着她。
历小冰的确觉得很冷,看了他一会儿,快速转身,手忙脚乱地换上干净的衣
裳,期间还不时往后看,就怕他会偷瞧。
「好了没有?」他仰首一叹,「怎么这么久呀?」
「呃……我已经好了。」她赶紧将衣带系好。
石隽转身面对她,「嗯……不错,只是大了些。」
历小冰甩甩袖子,瞧着那长长的袖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这么高大,我
穿你的衣服一定很滑稽。」
他走近她,双臂圈住她的腰,「说,怎么淋雨跑来?」
「我听说你生了重病。」她这才想起来此地的目的,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你难道没事?」
「重病?是谁说的?」石隽觉得事有蹊跷。
「不知道,是有个人突然来敲……」
「公子、公子,历公子带着大批人手闯进别苑了。」碌义匆匆忙忙地跑了进
来。
历吉隆紧跟在后,瞪大眼看着历小冰。
「小冰,妳果真在这儿。」
刚刚他一走出幕赋佐府邸就有人通风报信,告诉他小冰被赢风骗到他的别苑,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想当然耳,这些不过是师爷喀夙朋的计划之一。
「大哥……你……你这是干嘛?」她的小脸发白。
「我刚刚听到消息,说妳……老天!」历吉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搁在一旁的
湿衣裳和肚兜,身上还穿着男装。
历小冰惊愕地看着大哥的眼神游移到不该看的地方,赶紧走过去挡住他的视
线。怎么办?她也不愿意这样,而是没地方摆这些湿衣裳,才会放在椅子上。
「我怎么不知道妳居然这么淫浪?!」历吉隆怒吼。
「大哥……你说什么?」历小冰后退一步。
「我……」
他并不想这么说她,她一定不知道他喜欢她多久了,为何要让他看见令他心
碎的这一幕?所以他会心痛到口不择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她伤心欲绝。
「没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石隽上前,当着历吉隆的面将历小冰拉
进怀里,「难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也算犯下滔天大罪?」
「你们……」历吉隆难受不已,「好,既然如此,我要你马上对我妹妹负起
责任,你敢或不敢?」
「有何不敢?!」石隽挑衅地露出浅笑。
「你真……」历吉隆紧握拳头,望着石隽又看向历小冰,气得浑身发抖。
石隽走向他,贴近他的耳边,挑战的撂下话,「很难受是不是?做大哥没有
做情人如意,这是你早就知道的,却迟迟不敢行动,是你笨。」
「赢风,别以为你身分尊贵,我就不敢动你!」历吉隆忍无可忍。
「行,那你就动手吧。」石隽站直身子等着。
「好,别怪我不客气!」
历吉隆气得提气正要攻向他,历小冰却挡在他们之间。
「不要……大哥,求你不要伤害他,你可以打我、骂我,什么都可以……」
因为她知道石隽身受重伤,那天破庙相遇至今不过才数日,他的伤势绝不可能好
得这么快。
瞧她那双晶莹泪眼,以及前所未见的款款深情,历吉隆气到说不出话,只好
眼神凌厉的看着石隽。
「我要你善待她,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会杀了你。」
说完,他带着人马离开了别苑。
「公子……」碌义上前,「您真要让她留下来?」
「当然,我刚好觉得别苑太冷清了。」他撇撇唇,笑睇着一脸苍白的历小冰,
「你先出去,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晚点吧。」
「是。」碌义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叹口大气,眉头紧蹙的走出房间。
第五章
「怎么了?手这么冰冷!」石隽上前握住她的小手。
「怎么办?怎么办?大哥好生气,他不要我了……他……」她难受的说,捣
着脸哭了出来,「我不该来的……我不该……」
「妳刚刚还没说完,是谁告诉妳我生了重病?」她扶她到圆几旁坐下,并倒
了杯热茶给她,「喝一点,缓和一下情绪,再怎么样也有我要妳。」
「你……」历小冰抬头望着他,然后又垂下脸,「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说
你病了,我好着急,想来见你,把你的护身物还给你。」
「还我?」
「是呀,当时我想一定是我拿了你的护身物,你才会突然生病。」她张开手,
原来刚刚换衣服时她已将蜜蜡玉石捏在手心,「还你。」
石隽瞇起眸,望着她那柔弱的容颜,拿起蜜蜡玉石,把它戴在她的颈上,
「既是送妳的,就别退还给我,这样我可会不高兴哦。」
「可是……它这么重要。」
「再重要也是妳的。」他的指尖滑过她的颈项,抬起她的下颚,吮住她绝美
红艳的唇办,大手钻进过宽的衣襟,摸索她柔软的肌肤。
「别……」她推开他,因为她突然想起大哥刚刚数落她淫浪。
不,她不能变成这样的女人。
「因为妳大哥而拒绝我?」他话语中的酸味更浓了。
「我的心好乱。」她心乱如麻。
「来,我让妳看一样东西。」石隽带着她走出房间,来到别苑后的一处鸟园,
「听见没有?多悦耳。」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她瞠大眸,惊奇不已。
「我喜欢鸟。」
「哦,为什么?」她不解的眨着眼睛。
「因为同为笼中鸟的关系吧!」石隽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些话。应该说,
他早厌烦了皇上这样的身分。
在旁人眼中,穿大黄龙袍,坐在龙殿上号令大臣,万人之上的威仪,是多么
风光的事,而「皇上」这个位置又曾经让多少人疯狂、争夺、觊觎,甚至发生战
役,可是在他眼中,它只代表着三个字,那就是「不自由」。
他不能封三等贵族以外的姑娘为皇后,不得随意出宫,不得罔顾苍生做自己
想做的事,他不能……唉!
「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发现他脸上的寂寞更深、更浓了。
「呵,没什么。我主要是带妳来听听鸟鸣,是不是舒服多了?」他握住她的
柔荑,指着一只只亮眼可爱的鸟儿。
历小冰看向牠们,意会地笑了,「谢谢你,我知道你带我过来是希望我能放
宽心,听牠们的歌声真的很舒服,即便是笼中鸟,牠们依然为咱们制造欢乐。」
「妳懂就好。」
石隽玩味地审视她的容颜,当看见她的眼角溢出泪水时,眉心不禁微拧,伸
手抬起她的下颚。
「怎么哭了?」
「没……我只是很感动,除了我大哥之外,从没有人这么对我。」她赶紧低
头,尴尬的抹去泪水。
「既然知道我对妳好,就别再哭了。」他笑睇着她的泪颜,「瞧,鸟儿卖命
唱歌,妳卖命的哭,多对不起牠们!」
「对……对不起。」她竟然又哭又笑。
「傻女孩。」他拉住她的手,往寝居的方向移步,但脸色变得沉凝,「我知
道妳不放心妳大哥,但是他也不希望妳哭吧。」
「我知道。」想起大哥刚刚发怒的样子,历小冰嘴里虽说知道,但心底的愧
疚却愈来愈深,「我想回家。」
石隽的表情突然变得紧绷,嗓音沉冷的说:「今天已太晚,明天等衣服干了,
妳换上之后,再回去吧。」
「赢公子,对不起,我只是……」她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没关系,妳今晚就睡在我房里,明天一早我会送妳回去。」送她到房门外,
他安抚了几句,便转身来到大厅。
果然,碌义正在等着他。
「皇……公子,我还是觉得不妥,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不免让人怀疑是他
人设计的。」他焦急地说。
「本来就是他人设计的。」石隽瞇起眸,「看来他们还是不放心我们。」
「那您还将她留在身边?!首先,她那位大哥就会经常过来。再来,她就会
观察我们何时将黄金运来:第三,我们甚至还没有管道先行购得震天雷……无论
怎么想都不妥当呀。」碌义说出他的看法。
「碌义,你怕一个女人?」石隽笑睇着他,「何况朕有信心掌控住她,这点
你可以放心。」
「唉,好吧,既然您已这么决定,那小的只好听命了。」碌义看着不一样的
皇上,真不知该如何进谏,他才会采纳。
「对了,飞书给范陀罗了吗?要他赶在趾国之前与对方接洽,无论如何都不
能让趾国得到震天雷。」
「我昨儿就已发信出去。」
「那就好。」石隽点点头,随即目光又转向寝居的方向,暗付,历小冰呀历
小冰,妳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妳的一片心意呀。
*********
翌日一早,历小冰便在石隽的陪同下返家。
历吉隆尚未出门,但是满身酒气地倒在一堆酒瓶中。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历小冰赶紧上前扶起他,「为什么要喝这
么多酒?」
「小冰……妳是小冰?!」他清醒了些。
「我回来了,大哥,快起来吧。」历小冰使出全力还是扶不起他。
这时,石隽走过来,一把将他抓了起来,丢在椅子上。
「原来趾国的大捕头也不过是个醉汉,亏我当初还有点敬仰你。」他冷眼瞪
着历吉隆,幽魅的眼眸闪过嘲讽的光芒。
原本看见历小冰回来非常开心的历吉隆一发现石隽也在场,整个人因为愤怒
而全身颤抖,「你给我滚出去。」
「我是陪小冰回来的,既然你要我负责,我当然得注意她会不会被你这个醉
汉给伤了。」石隽还刻意揽住她的腰,亲昵的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
这动作让历小冰既难为情又怕大哥误解,整个人变得僵硬。
「你……你们……既然如此,又何必送她回来?回去,把她带回去。」历吉
隆气疯地说。
「大哥,不要这样,我不走,我走了谁照顾你?!」历小冰上前一步,难受
的说。
「你不是说莉香喜欢我吗?我可以娶她,让她来照顾我。」他醉眼迷蒙,将
她推向石隽。
「大哥……」
「走!」历吉隆指着外面,「赶紧给我走开。」
他突然想起昨夜师爷喀夙朋来访,要他让历小冰到别苑做内应。天呀,这下
就算小冰要回来,他也不能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便是他遗失了画轴,也该由他承受,为何这
些事要扯上小冰?
石隽搂住历小冰的腰,「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
「大哥……」历小冰难过的看着历吉隆,拚命摇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
气?」
历吉隆深吸一口气,转向他们,「我没生气,妳好好过日子。」接着,他又
对石隽说:「带她回去,好好照顾他。」
石隽瞇起双眸,凝视他一会儿,便牵着历小冰的手往外走,「妳大哥都祝福
妳了,别想太多,嗯?」
历小冰咬着唇,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被动地跟着他离开。
*********
「小冰。」回到别苑的前院,石隽忍不住转身,看着她落寞的神情,「跟我
在一起就这么难过吗?」
「不是,我只是不放心大哥。」她抬头,柳眉轻蹙,毫不伪装地诉说着放不
下的担忧。
「妳大哥是个大人,还是堂堂大捕头,会发生什么事?!」他捧起她的脸,
眼神魔魅的看着她。
他优雅的气质散发出一股贵族气息,让历小冰看着看着,不禁迷惑了,「我
大哥是大捕头,那么你呢?赢王爷的孙儿,又是大商家,这么富有,我实在不应
该继续打扰你。」
「妳说什么?」他用力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阴鸶的气势让她心惊,「我不准
妳走。」
「你……」泪珠滑落她的脸颊。
「为什么哭?」石隽用大拇指拂去她的泪,动作轻柔温存。
当四目相对,他倏地低首吻住她,狂肆又霸气。
石隽的舌头探进她的檀口,狂狷地翻搅、汲取她口中的蜜液,坚硬的胸膛毫
不避讳地欺近她,将她逼到角落。
历小冰的身子微微颤抖,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打横抱起她,直往他的
寝居走去。
「赢公子,你要带我去哪儿?赢公子……」
历小冰惊慌失措,直到他推开房门进入房里,她挣扎着在地上站稳。
石隽勾唇一笑,俯首与她眼对眼,释发热情,在她恍神的当口,再次揽住她
的腰,将她抱到书案上。
「呃……」她瞪大眼。
下一刻,他继续刚刚的动作,而且更形孟浪,狂情地蹂躏她青涩的小嘴。
「唔……」他的吻让她又惊又怕,全身颤抖。
「冷吗?晚一点妳就不会冷了。」
他逸出邪肆的笑声,大手抚摸她柔软的颈部,蓄意在那儿呵着气,令她发出
阵阵颤意。接着,她发现他竟然解开她的衣襟、肚兜,热烫的大手掬起她高耸的
酥乳,指尖暧昧的揉捏上头那朵嫩花。
她迷迷糊糊,沉浮在这样的调情中,抵制不住下腹激起的狂烈炽焰,小嘴发
出娇喘呻吟。
他近乎狂暴的手法让她一步步沉沦,颤抖的娇躯抑制不住地迎合他。
历小冰既柔弱又娇媚,蛊惑着石隽,他的大手立刻覆上她的雪胸,附在她耳
边嘶哑地说:「我要妳。」
历小冰倏地张大眸,却望进他那对氤氲着情欲,正魅惑她的心的沉淀黑眸中。
他一边玩弄她的乳蕾,一边揉上她纤细的腰际,再徐徐往下……两片热唇亲
吻着她娇软的蓓蕾,慢慢转为狂暴深吮。
「嗯……」她难耐不已,身子轻颤一下。
不知哪时候她的长裙已被卷起,亵裤被抽离,石隽的指尖正玩弄她燠热的花
心。
「啊!」弓起身,历小冰吃惊地夹紧双腿。
「别动,让我好好爱妳。」石隽的手指加深索求,轻揉慢捻。
历小冰承受不住,逸出喜悦的轻嚷和细细的娇吟。
石隽淌着汗水,瞇起眸看着她销魂的反应,长指邪恶地在她的穴窝内进出,
自私地满足自己的快意。
「天!不行……」
历小冰用力喘息着,全身就像要焚烧起来,那柔媚纯真的自然表情,却也让
他体内的欲望熊熊燃烧。
石隽转而咬住她白嫩的胸脯,指头在她湿漉漉的粉嫩娇穴中窜动,直到他因
为摩擦而发烫,而她的细嚷更是诱人动情。
「妳真美。」发现迷人的爱液自他指尖淌流下来,热腾腾的感觉着实迷人,
他如今只想一辈子占有她的小穴,不再离去。
「我……我……」她哑声喘息着,穴内的肌肉一收一缩,竞将他的手指吸附
至深处,整个埋进她水嫩的花穴。
「天,妳好紧。」他狂肆的笑着,大拇指压住她穴前的花苞,以折磨人的速
度揉转拉扯。
「啊……」她的身子抽搐一下,反射性的抓住他的肩头,「别……好难受…
…」
「妳才别紧绷着身子,放轻松,把热情完全释放出来。」他瞇起眸,嗓音隐
含着被欲火焚扬的瘩痖。
随着他撩拨的速度加快,历小冰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嚷……终于,她将所有的
激情发泄出来,同时间石隽感受到她小小的春穴溢满了晶莹玉液。
突然,有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他勾唇一笑,将她的两条腿架在书案旁,拨
开她花门处的层层办蕊,俯身舔舐。
历小冰低呼一声,望了眼在她两腿之间不停晃动的黑色头颅,随他的愈加狂
肆,舔洗的动作也变得更加邪恶。
「不……不可以……」
炽烫的骚动、狂热的焚腾,在她体内交错进行,似激浪、似狂颠,让她不知
该将他推开,还是协助他更加贴近。
石隽却像是逗弄出了兴趣,见她下处不断的痉挛,他的舌尖竟然用力一顶,
在她柔嫩的内壁轻轻撩动。
「啊……」她的下腹霍地燃起欲热,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今天可不能再昏过去了。」
他的舌尖扫过那浓密的毛发,嚿住那颗珍果,又一次发浪的吸吮,带给历小
冰欲望的折磨,更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石隽听着她软软的低吟,感受她腿间湿濡的美,早已是欲火焚身。
「该死,我恨不得马上吃了妳。」他幽魅的双眼直视她怯柔天真的模样。
「不……不行……」历小冰转头,竟看见一面铜镜,镜中的她倚躺在床上,
一副淫浪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大哥对她的辱骂。
「已经来不及了。」石隽瞇眼一笑,「就算妳现在逃开,但妳全身上下已让
我的唇舌眷恋过了。」
「你……天……」光听他这些挑逗的言词,历小冰已浑身发热。
「知道吗?妳那儿的滋味真甜。」他轻笑一声,接着褪下衣裳,邪恶的眼放
肆的瞧着她不停抽动的羞花。「冰,看着镜中的妳,看着妳如何成为我的人。」
「不要这样,噢……」
她还来不及捣住脸蛋,他已高举她的双腿,慢慢贴向她,将自己债张的热烫
触及那片湿泽。
「妳的穴儿流出好多蜜汁。」他轻笑的说,随即用力一顶。
「啊!好痛……」她哑声大喊,所有的理智都在这样的刺疼中消失无踪。
「嘘,不疼,我会很温柔的。」石隽强迫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先带给她快感,
于是在花穴口浅浅抽送。
「嗯……」他的温柔推进的确缓和了她的痛楚。
「这样舒服了吧?」在问话的同时,他徐徐加深也加快速度,双手握住她纤
细的腰,不再让她逃离。
「嗯……啊……」她快要无法承受了。
蓦地,一股强烈的炽热感夺去她的呼吸,她下意识的抬高臀部,怯怯地迎合
他。
「妳这迷人的小东西。」
老天!她扭腰抬臀的动作让他血脉债张,就连双眼都要喷火了。
石隽很想激情、迅速、如野兽般的占有她,可是又伯自己的狂暴会弄伤她,
不得不选择放缓速度。
须臾,他额上青筋暴凸,当真已忍耐到了极限。
「妳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如此忍住欲望竟是为了妳。」他气息微喘的说,
然后火速往她绵软的幽径用力一挺,直达花心,享受被她整个包围的快意,尽情
的驰骋。
「嗯……」她的双腿在颤抖:心也遗失了。
他呼吸浅促,觉得这样还不够,继而将她的双腿往两旁分得更开,腰部再次
用力一挺,以更深入的方式掠夺她的灵魂。
猝不及防的进攻,让她紧窒的甬道抽紧,水嫩的肉壁与花办都充血,整个人
显得娇媚无比。
她的紧实让他亟欲释放热情,但又舍下得离开她那温热的小窝,只好勉强忍
住,以更火辣的方式满足她。
「啊……嗯……」
他吻住她不断发出呻吟的小嘴,结实的双臂圈住她的腰,将粗长的硬物一次
又一次在她花穴中抽拔,强而有力地撑开她的紧窒。
「妳好热、好紧。」石隽觉得有股热流在他体内急速窜起,汗水滴在她的酥
胸上,沿着美丽的弧度滑落,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浮上煽情春色,他再也控
制不住地奋力挺举。
历小冰完全不敢相信,那么粗热且带给她疼痛的东西,如今可以让她得到这
么大的满足。
听着那儿悦耳的激水声,她充血的花办更加火红耀眼,此时石隽的忍耐已到
达了临界点。
终于,一声低吼,他迅速抽出长物,在她战栗的双腿间畅快地喷染一片乳白
色的欲热……
第六章
万里晴空,无一丝尘沙,澄净得宛似透明晶露。两山之间,太阳缓缓升起,
在峰峦苍翠之处绽出氤氲光影。
当光影迤逦洒落在历小冰的脸上时,她的眼皮掀动一下,缓缓张开眼,首先
纳入眼帘的竟是石隽那张俊脸,他轻轻搂着她。
「呃……」她脸儿酡红,才想起身,又被他压在床上。
「没有人温存后张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石隽撇了撇嘴角,暧昧地对
她眨眼。
「我不是想逃,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藏在被子下的身子还是光裸的,这
下要她逃都不敢了。
「只是什么,嗯?」他撑起上半身,贴近她的小脸。
「这样不太对吧?」她傻气又害羞地别开脸,柔媚中饱含诸多风情,尤其那
玉颈半露、双腮红嫣的模样,更是芳泽逼人。
「有什么不对?男欢女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石隽轻轻抚摸她纤柔的小
脸。每画过一个地方,便会出现一道红晕,可见她娇羞天真,单纯得让人爱怜。
「可是我们毕竟什么关系也没有。」想起大哥,她不禁双眸半掩,「我大哥
说得对,我连一点女孩的矜持都不懂,我……」
「妳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拾起她的下颚,他直视她流露失落的眼眸,
「这么不相信我?」
「我……」历小冰望进他那深黑的双眼,不禁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瞧妳答非所问。」他扯唇一笑,翻身而起,将衣裳穿上。
历小冰一看到他半裸的健硕背肌,立刻羞赧地别开脸,可再拾起眼,他已迅
速将衣裳穿好了。
这时,石隽转身对她说:「我会买个丫鬟来伺候妳,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
得去处理一些事,晚点再来看妳。」
「我不需要丫鬟。」历小冰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裸露的玉颈,「我可以自己
处理一切事情。」
石隽眉头微蹙。他的好意被女人拒绝,这还是头一次,这种感觉让他不太开
心。
「那就随便妳,不过妳应该知道,当男人想宠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最
好接受。」
说完,他理了理衣裳,便走出房间。
历小冰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一直想着他刚刚离去前说的话。他到底是
在暗示她什么?还是她说了什么让他生气?
抱着脑袋,她发现自己蠢得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穿上衣服、梳洗过后,
走出房间,打算问问他,她可以帮忙做些什么?
在花园里,她遇到一位小厮。
「请问你知道赢公子在哪儿吗?」
「对不起,姑娘,我今儿个才来上工,一切还不清楚。」
原来今天有数名小厮与丫鬟进入别苑工作,让别苑变得热闹些。
「没关系,我自己找就行了。」
历小冰朝他客气地点点头,转向另一个方向。瞧着这儿的景致,虽不及幕赋
佐府邸的堂皇富丽,却多了一份清雅,非常投她的缘。
她四处逛到处走,才转身却惊见碌义就站在前面,吓得她往后一退,因为此
刻他的脸色有点僵硬紧绷,像极了在破庙时要杀了她的凶样。
「妳在干嘛?」他冷冷的看着她。
「我在找赢公子。」她咬着唇说。
「他不在,妳找他做什么?」碌义眼底写满了怀疑。
「我想问他,是否有我可以做的事?成天像个没事人似的,我真不习惯。」
历小冰怯怯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别苑里人口单纯,不需要妳做任何事。」碌义语带不耐烦。
「这样呀!」她有些丧气地说。
「妳的房间在东翼,我已经派人整理好了,房里有书册,妳若觉得无聊,可
以看看书。」碌义不忘补充一句,「这些都是我们公子交代的。」
「哦,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去忙了。」碌义又看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东翼……」她敛下眼,「难不成他要我在这里当废物?这样的日子并不是
我想过的呀。」
朝东翼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行经厨房时,她见到一位大婶正在外头洗一大缸
子的菜,于是赶紧上前。
「大婶,我能帮忙吗?」
「妳是?」费大婶抬头问道。
「我叫小冰。」
「新来的丫鬟吗?我听碌义管家说了,最近会有人来帮我。」费大婶松了口
气,「快,帮我把这些菜洗一洗,我得去里头看着鸡汤,晚一点咱们公子要宴请
贵客呢。」
「贵客?」历小冰蹲下,帮忙洗菜。
「好像是大王的妹妹,丽塔公主。」费大婶说。
「丽塔公主?公子和她很熟吗?」历小冰喃喃问道。
费大婶进厨房看鸡汤,然后从窗口探出头,「谁知道,咱们公子可是大王的
贵客,经常去殿内作客,会和公主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哦。」她微蹙柳眉,继续洗菜。
「菜洗好别忘了沥干,然后搬进来,我要下锅,妳在一旁瞧着。」费大婶又
吩咐了几句,便回到灶旁加柴火,接着又忙着将一堆食材从柜子里搬出来,一一
清洗,切好备用。
历小冰在外头一边洗菜,一边想着他和公主的事……突然,她觉得自己对他
非但不了解,而且很陌生。
愈是这么想,她的心就愈是冷,浑身再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
厨房内,洋溢着饭菜香,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厨房外,历小冰一边拭去额
上的汗水,一边顾着小火炉,因为费大婶说,鸡汤得慢小慢熬,才能熬出甜味。
这时,费大婶尖锐的嗓音响起,「小冰,帮我把菜端到香膳厅。」
「香膳厅?」她抬起满是汗水与灰炭的脸。
「往前面那条路直走,经过一处玫瑰园时右转,妳就会看见一栋红瓦白墙的
屋子,那就是香膳厅了。」费大婶把几样大菜放进篮子,「妳先端这几道菜过去,
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好。」历小冰小心地接过篮子,朝费大婶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她果然看见一栋红瓦白墙的屋子。
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里头非但有宴客厅,还有舞娘在偌大的空地轻舞旋转,
甚是气派。
她很快就看见石隽正与一位穿着华丽的姑娘相对而坐,女的巧笑倩兮,男的
谈笑风生。她的心一痛,却只能深吸一口气,佯装没事地走过去,将篮子内的菜
肴一样一样端上桌。
石隽乍见到她,眉头倏地扬高,望着历小冰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妳这是做
什么?」
「公子,还需要什么吗?」历小冰客气地问道,那感觉就好像她与他不熟,
彼此只是主仆关系。
他半瞇起眼,语气低沉的说:「再给我一壶酒。」
「是,我这就去拿。」
「等等,我这里还有,妳先替我们斟酒吧。」石隽面无表情,冷眼瞪着她,
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气她非但拒绝他的好意,还拿自己当丫鬟供人差遣。
「是。」历小冰同样凝着一张脸,拿起酒壶,为他们斟满酒。
丽塔直瞅着她,「赢公子,这是你们别苑里的丫鬟?」
石隽又看了历小冰一眼,「不是。」
「那么她是?」丽塔一向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没有好感,如果她只是一名丫
鬟,她还可以忍一忍,但是他居然说不是!
「我的客人。」石隽突然抓住历小冰斟酒的手,「就不知道是我哪儿做不好,
居然有人客人不当,宁可做丫鬟伺候人。」
历小冰怔住,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非常意外他会说出这些话。
「说呀,妳不说清楚,如果让其它人误会我的待客之道本就如此,以后还有
谁敢来别苑作客?历姑娘!」他的声音低沉冷静,仿佛来自地狱幽谷,让历小冰
整颗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只是不想做个废物。」她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够了,不管她是不是客人,今儿个是本公主来找你,应该是属于我的时间
吧?」丽塔挑衅地抬起下巴,敌视着历小冰。
「妳先下去。」石隽紧握拳头,对历小冰说道。
历小冰点点头,快步走出香膳厅。
「真不好意思,让公主看笑话了。」石隽对丽塔说。
「她……是你的哪一类客人?」丽塔语带酸味。
「在下不懂公主的意思。」石隽装傻。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丽塔起身走向他,娇媚地笑说,一手搭在他的
肩上,「知道吗?你前一阵子来咱们趾国大殿晋见王兄时,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
被你深深吸引了。」
「呵……能让公主对在下心仪,真是在下前世修来的福气呀。」他将她拥进
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丽塔瞪大眼,掩唇娇笑出声,「原来赢公子也是这般轻狂的人。」
「对于公主,我想就不必太造作了,不是吗?」他半瞇起眸,微勾起嘴角,
模样邪魅逼人。
丽塔双眸圆睁,毫不含蓄地搂住他的颈子,噘起红唇正打算印上他的,一道
瓷瓶破裂的声音震住了他们。
石隽回头一看,历小冰浑身颤抖地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们,酒瓶碎了
一地。
跟在她身后的费大婶惊见这一幕,赶紧放下篮子,慌张地上前将满地的碎片
捡起来。
「对不起,公子,她是新来的丫头,笨手笨脚,您可别生气啊!」
历小冰这才从心碎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跟着蹲下身捡拾碎瓷片,却因为心急,
不慎划伤了手指,疼得她赶紧放入口中轻轻吸吮。
石隽眉头紧蹙,冷着嗓音对费大婶说:「把她带下去包扎伤口。」
「不用,这点小伤……」历小冰摇着脑袋。
「我要妳去妳就去。」他气得大吼。
她错愕的望着他那张火爆的脸,吸了吸鼻子后,立即奔出香膳厅。
「公子,那……那……」费大婶一脸诧异,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就别管她,随她去吧。」石隽的表情一拧,挥了挥手,「把菜摆上来,
妳就可以下去了。」
费大婶点点头,拿起篮子,上前摆好酒菜之后,随即退下。
「怎么?我看你的脸色好难看,真不敢相信你和那丫头之间没事。」丽塔噘
高嘴,「唉,莫非英俊的男人就是得风流不可?」
「哈……风流?若真要说我风流也行,看公主如何挑勾我了。」石隽满腹闷
气,于是拿起酒杯,「我敬公主一杯。」
「那么今晚我就不醉不归。」丽塔另有企图地说。
「公主都这么说了,在下又怎么敢说不,那么就尽情喝吧。」
这一夜,他们两人喝得酒酣耳热,醉意熏心。
*********
丽塔原以为自个儿的酒量无人能敌,毕竟在趾国她可是有千杯不醉的称号,
但是遇上他,她的酒量就变得微不足道。
她先醉倒,而石隽也几乎撑不下去了。
「公子,您怎么喝这么多?」当碌义发现时,他们已双双倒在桌上。
石隽用力撑起自己,「你亲……亲自将公主送回大殿,我可以自己回房。」
「是。」碌义领命,搀扶着丽塔公主往外走去。
石隽则踩着不稳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寝居。
一推开门,却不见历小冰那丫头,他气恼地坐在椅子上,扬声大喊:「来人
……来人哪!」
一名小厮仓皇地跑了进来,「公子,有事吗?」
「小……小冰呢?我问你,历小冰呢?」
「哦,您问的是历姑娘呀,她在东翼的客房呀。」小厮想了想,「早上我才
将那个房间打扫干净。」
「东翼?!」该死,谁要她搬去东翼的?
他站起身,推开门,大步前往东翼的客房,粗鲁地踢开房门,声音之大,让
躺在床上的历小冰吓得坐起身。
她还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冥想先前所看见的一切,而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自然给了她非常大的惊骇。
就着油灯看清楚闯进来的正是她在想的人,她赶紧跳下床扶住他,「你怎么
喝得满身酒味?」
「我才想问妳,妳是怎么了?」他半瞇着眸盯着她,「妳今天为什么要做那
些事?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历小冰没有回答他,只是扶着他到圆几旁,「先来这里坐下,喝杯热茶,你
会好过一些。」说着,她为他倒了杯茶。
石隽却挥开茶杯,拽住她的衣襟,「没事跑到厨房当丫鬟,妳是故意骗费大
婶的吗?简直是……」
「我不想闲着没事做,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每一刻都过得很茫然。」
历小冰急着解释,泪水已控制不住的滑落两腮。
「难道在我这儿作客让妳这么为难,非得跑去端碗拿锅的妳才高兴?」石隽
站了起来,直勾勾瞅着她,「说,妳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醉了,你真的醉了。」她吸了吸鼻子,搀扶他到床上躺下,「你休息一
会儿,等清醒了再说。」
「妳不要敷衍我……历小冰!」他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拖到床上,欺近她
的脸,「难道我对妳不够好,妳非要这样刺激我?」
本就心痛的历小冰,被他这么一吓,眼泪更是流个不停,「你……你为什么
要这么说?难道你就没有刺激我?」
「我刺激妳什么?」他狠狠瞪着她,「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妳知不知
道?」
「我当然知道,你有钱有势,自然没人敢对你无礼。可是我不一样,我不想
凡事都让人安排得好好的。」她拚命挣扎,想脱离他的桎梏,「放开我,我想回
去,我不要跟一个花花公子住在一起。」
「花花公子?!」他眸子微瞇,随即笑了出来,「什么叫作花花公子?女人
多就是吗?那妳太可怜了,或许我应该告诉妳……真要说女人……我比天下任何
男人都多很多……」
一国之君拥有三宫六院,嫔妃娘娘无数,要几个女人就有几个女人,如果光
一个丽塔就教她摆脸色给他看,那他……他……
望着她那双泪眸,他猛地清醒,与她对视半晌后,松手放开她。
「我大概走错房间了。」
历小冰全身神经放松,可是离开床杨的石隽却因为醉酒的关系,撞上茶几,
摔在地上。
「你怎么了?」她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扶他起来,「有没有撞到哪儿?啊!
额头流血了!」
历小冰慌得拿出手绢为他擦拭血迹,他却选在这时候吻住她,狂肆的眼凝视
着她脆弱的水眸。
「赢公子!」她惊慌地抗拒着,「你真的醉了……」
「小冰,乖一点,妳该感恩,因为妳是我第一个打从心底想宠幸的女人。」
他满眼欲色,一脸饥渴。
「你要干嘛?放开我。」历小冰已不想再沉沦在他的柔情之中。
他一手箝住她的双手,一手按住她的双腿,紧紧压住她柔软的胴体,「妳说,
我要做什么?」
「我……」她瞪大眼,神情不安。
「这么怕我?为什么?昨晚妳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撇嘴一笑,「就因为我
和妳理想中的男人不同吗?」
「我不想听,你放开我。」历小冰从他的醉眼看向他还在淌血的额头,「你
额头上的伤需要治疗。」
「呵,我不喜欢妳玩顾左右而言他的游戏。」他邪魅一笑,伸手拉开她的衣
衫,温柔的剥除。
历小冰惊愕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发烫的肌肤贴着她微凉轻颤的身子,随
着他的大手愈来愈放肆,她抖得更厉害,一颗心仍强烈的抵抗着。
不,她不能爱他,她绝不能爱他,为什么她要爱上他这样的男人?
当他托起她的小脸,发现她眼角又滑出泪水,忍不住瞇起眸说:「为什么?
为什么妳这么爱流泪?」
他的唇先是吮去她晶莹的泪珠,然后慢慢移向她的唇角,最后含住她的檀口,
与她的唇舌纠缠,一步步迷惑她青涩的灵魂。
「我知道妳爱我。」
他吻上她雪白的颈项,来到她高挺的双峰间,含吮住绽放的蓓蕾。
历小冰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啊!」
「说,妳是爱我的。」
他的舌在嫩蕾上轻旋、兜转、搔痒般的嚿啃,这般狂肆的刺激,令她的呼吸
蓦地急促,紧绷的神经彷佛要断裂一般。
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迎向他邪魅多情的唇,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调情技巧下,
还不断逸出细碎的低吟……每一声都挑勾着石隽的欲火。
他的长指转而进攻她发烫的双腿之间,感受她的热与湿……眼看她已陷子欲
火焚身的狂乱中,他便技巧地夹住那枚核果。
「啊……不……」
这样的刺激令她疯狂,小手紧抵着他的胸膛,企图推开他,却不知自己早已
绵软无力,身子和心正在相互抗衡。
「不爱我吗?」石隽眼神一黯,拉高她的双腿勾在他的腰后。
「你……你……」她的神智已昏乱。
「说,妳到底爱不爱我?」他炽烫的长物在她的幽口徘徊,似进似出,撩拨
之意既火辣又煽情。
「我……我爱你。」历小冰认了。
他满意地笑了,悍然埋进她的体内,狂野、孟浪地折腾了她一夜。
*********
历小冰从睡梦中惊醒,已不见石隽的人影。她甚至不知道昨晚他为何会喝得
烂醉如泥的来找她,他不是和丽塔公主在一块吗?
看着自己被蹂躏了整夜的狼狈模样,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要平
静的过下去,她就得和他分开一阵子,即便是带不走完整的心,她也不能再沉沦。
于是她收拾了东西,趁无人发现之际,忍着不舍与失落,离开了别苑。
回到家,当她看见家中清爽干净的模样,不禁放下了心,才打算到外面将满
地的枯叶扫一扫,却看见莉香走了过来。
「小冰,妳回来了?!」莉香张大眸。
「对。」历小冰笑说,又见她手里捧着的正是大哥的衣裳,「我不在家的时
候都是妳在照顾我大哥?」
「是呀。」莉香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这几天我来妳家,见里头乱成一团,
才知道妳不在,所以我就帮着整理,妳大哥也不反对……」
「那很好,我一直希望妳成为我的大嫂。」
「可是妳回来了。」莉香看着历小冰,「妳大哥就不需要我了。」
「我……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历小冰赶紧说道,可是话一说出口她才发
现不对,如果她不回来,今后又要住哪儿呢?
「原来是这样。」莉香松了口气。
她这样的表情历小冰并没有忽略,她想就算自己流落街头,能让大哥早点成
家,也是值得的。
过去大哥就是为了照顾她,才把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摆一边呀。
「那……那我走了。」历小冰对她笑笑,离开了这个她成长的地方,然而未
来她又该何去何从?
走进城里,她在一间茶馆坐下。
这时,喀夙朋朝她走了过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历姑娘,妳不是住在赢公子的别苑,怎么会在一个人
在这儿?」
历小冰望了他一眼,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想起大哥曾交代她的话,只好勉强
应酬道:「我不打算住在那里了。」
「为什么?和赢公子吵架了?」他笑问。
「没有。」她别开脸。
「不过,有件事我倒想要请历姑娘帮个忙,不知妳愿意吗?」
「什么忙?」
他见她一脸疑惑,接着又说:「我希望妳能回到赢风的别苑。」
「你这个人好怪,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虽然你身为大王身旁的师爷,
但我并不拿官俸,你没权利要求我。」历小冰睨着他。
「妳回去是要替我……也可以说是为大王调查一件事。」喀夙朋顿了下,
「虽然赢风声称是车溃国赢王爷的孙子,不过赢王爷至今云游未归,无法向他求
证:其次,他答应要捐赠给我国大批黄金,却一再延期,实属可疑:最后,他的
长相太过迷人,气势也不同于平凡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身分。」
历小冰瞇起眸,提防地问:「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要妳替我注意他,不管哪一方面,只要有任何消息都得跟我说。」
喀夙朋露出狡桧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历小冰搁下碎银子,起身就要离开。
「除非妳要让妳大哥断送前程,这点妳得好好想想。」喀夙朋也站起来,
「我会适时的与妳联系。」
历小冰怔仲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思绪全乱了。
他们不是和赢公子关系良好,为何要调查他?既然丽塔公主是大王的妹妹,
他们的关系这么密切,让她调查不是更方便?
她又坐了下来,捧着脑袋想了好久,然而非但没弄清楚,反而更乱了。
赢风真有这么复杂吗?喀夙朋的话她又该听吗?可是大哥……天,她该如何
是好?
第七章
「你说什么?历小冰擅自离开了?」石隽乍闻碌义的回报时,眉头立即狠狠
蹙起,「你派人去找过没有?」
「小的认为她应该回家了,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找的……」
砰!石隽一拳重重的敲在桌上,犀利的眼眸闪过愤怒的光影,「你当真以为
我在这里说的话就可以打折扣?」
「小的不敢。」碌义垂首道。
「我……算了,我自己去找。」
石隽迅速来到历家,暗地里观察了半晌,发现历小冰根本没回家,因为历家
多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糟糕,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会去哪儿呢?
在附近绕了一圈仍没有结果,石隽只好返回别苑。然而就在大门外,他惊见
历小冰坐在门坎上。
「小冰,妳去哪儿了?」石隽松口气的同时不禁发起怒来,「知不知道我找
妳找得有多急?」
「我……我本来不放心大哥,想回去看看,可是后来……」她愈说愈小声。
「后来发现妳大哥已经不需要妳了?」石隽撇撇嘴。
「你……」她意外地看着他。
「因为我去找过妳,也看到了妳看到的一切。」他在门坎上坐下,将她搂进
怀里,「很高兴妳又回来了。」
「赢风,我想问你,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以你的身分、财势,合该配个像丽
塔公主这样的女人才是。」她扬起小脸,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轻哼一声,「我喜欢哪种女人,只在于感觉。」
「什么意思?」单纯如她实在不懂他这么深奥的话语。
「因为我喜欢妳,所以要妳,如此而已。」石隽将她拉了起来,「夜凉风寒,
我们进屋里去吧。」
进入大门后,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如果……如果要我住在这里,我希望你
能答应我一件事。」
「妳说说看。」他仰首看看天上半圆的月亮。
「让我做点事,不管什么事都行,这样我才会快乐,好吗?」她绕到他面前,
很认真、很谨慎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妳想做什么事?」
本来他应该生气的,毕竟在宫里除了宫女之外,哪个嫔妃需要做事的,而她
为何就是这么下听话?
可是只要一看见她那专注的神情,他就发不出脾气。
见他没再排斥,她开心地笑说:「都可以,在厨房帮忙,或是帮花匠整理花
圃,还有打扫庭院或整理大厅……」
「够了,这些都是粗活。」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做那些事?!
「可是我想做嘛,好不好?」她知道他绝不是个不能沟通的人,只是脾气古
怪,个性又过于霸道罢了。
石隽蹙起眉,再望向她紧蹙的秀眉和轻眨的眼眸,不禁有点迷惘了,面对她
的要求,他当真无法再开口拒绝她。
「那……随便妳,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可别像昨天……」他猛然想起她割
伤了手指,抓起她的手查看,「妳怎么没包扎?」
「只是点小伤。」她赶紧将手缩回来,「我等一下会记得包扎。」
他瞇起眸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那回房吧,早点休息。」
历小冰点点头,眼看他转身,忍不住喊道:「等等……」
「还有事吗?」他回头笑问。
「那位……那位公主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历小冰敛下眼,「真如你昨晚
所说的,你的女人很多吗?」
他全身一僵,眉头不禁紧蹙一下,继而勾起笑容,「我昨晚说的醉言醉语,
妳信吗?至于公主……那只不过是男人的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她懵懂的眨了眨眼,「这样的逢场作戏又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妳问得也太多了。」石隽有些受不了了。
「我……」历小冰咬着下唇,瞅着他,「我知道了,有些话别问才不会觉得
难受。」说着,她转身奔回自己的房间。
「该死!」石隽咬牙,闷哼一声,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
石隽回到书房不久,碌义便来敲门。
「公子,您还没睡吧?」
「还没,进来吧。」石隽翻开桌上的书。
禄义步进里头,立即道:「翼虎左将来信了。」随即将信件递上。
石隽赶紧接过手一瞧,原本紧皱的眉这才略微松开,「太好了,他已经和对
方联系上了,只是对方还在考虑。」
「公子,得要他加把劲,据我所知,趾国已经不巴望我们运来的黄金,暗中
准备妥当,打算与对方来个银货两讫。」
石隽揉揉眉心,「这事交给你去办。」
「是。」碌义正想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公子,如果左将那儿办好了,我
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你为何这么急呢?」石隽不明白地瞪着他,「我还得从丽塔那里拿到令牌。」
「公子凡事小心,必要时放弃令牌吧,您的身体要紧,最近您瘦了些。」碌
义关心地说道。
「现在我哪有心情关心自己的身体!」石隽皱起眉,「无论如何,我一定要
拿到令牌。」
毕竟有了令牌才可以冒名与暹罗国联系,一举击败他们。
「可是公子,他们已经对咱们起疑了,趁现在可以走,为何不赶紧走?」碌
义拱手又道:「一个月就将过去了,您……别忘了,只剩下一个月的期限。」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简直快被这个老太监逼疯了。
「莫非您真的爱上那个历小冰?我感觉得出来,您对她有着不一样的在乎,
但是这种女人不适合宫中生活,更何况她不是咱们湮阳国的人。」碌义不禁想提
醒他,「玩玩可以,可别放下真感情。」
「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石隽烦郁地朝他挥挥手。虽然他明白碌义这
么说是为了他好,但禄义却不知道这些事他并没有忘记,只是搁在心底不愿去触
碰罢7,。
为何他总是要将这些事摊在他面前,让他想假装忘记都不行!
直到碌义离开后,他靠在椅背上,无法控制的又想起历小冰的泪容。有一点
碌义说对了,单纯如她绝对不适合宫中生活,绝对。
*********
历小冰自从得到石隽的允诺,可以在别苑帮忙,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别苑里
的人都很喜欢她,除了碌义。
她心知肚明,打从第一次与碌义见面开始,他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不过她
有信心,一定要让他对地改观。
「费大婶,妳知道碌义管家喜欢吃什么?」历小冰别的不会,但是厨艺难不
倒她。
「妳应该问公子才对吧?」费大婶忍不住笑她。
「妳就会取笑人家。」历小冰娇嗔,只要想起石隽,她便忍不住抿唇偷笑,
「我是真心想知道碌义管家爱吃什么。」
「嗯……他最喜欢吃三杏菇做的包子,不过我没见过也没做过,每次他要我
试做,我都懒得动。妳别看他老是板着一张脸,我老觉得他有时走路的体态还真
像女人呢。」
「费大婶,妳也这么觉得呀,我也是呢,只是一直不敢问也不敢说。」历小
冰掩唇笑说:「但是妳刚刚提的三杏菇做的包子,我好像有点印象。」
「妳真的会?」费大婶不太相信。
「我不敢说我会,可是我好像吃过,隐约知道那种滋味。」历小冰说不上来
为什么,在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一部分印象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既然妳吃过,那就试试啰。」费大婶知道她在恼些什么,「我敢保证,妳
如果真的做了碌义管家喜欢吃的东西,一定会让他满意的。」
「嗯,那我就试试看。」历小冰看看天色,「虽然迟了些,市场应该还有摊
子,我这就去瞧瞧有没有人卖三杏菇。」
「那妳就快去吧,这里留给我处理就好。」费大婶见她受到公子的宠爱却依
然如此平易近人,还真是难能可贵。
「好,我会尽快回来。」历小冰赶紧提着篮子前往市场。
*********
提着一篮子的三杏菇回到别苑,历小冰发现费大婶已回房休息,于是她一个
人在厨房里忙着。
每每一个步骤之后她总得停下来想一想,才能隐约想起下一个步骤该怎么做。
但是为何除了这些之外,她还能感觉教她做包子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妇?她的
一颦一笑是这么模糊,但那温柔的肢体动作却又好清晰。
那是娘吗?为何和记忆中的娘一点都不像?
摇摇头,眼看做晚膳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不能再占用厨房,于是加紧赶工,
好不容易才完成看似简单却一点也下好做的三杏菇包子。
她赶紧将包子装进篮子,然后提着走出厨房,询问从眼前经过的小丫鬟,
「慧儿,妳知道碌义管家在哪儿?」
「他刚刚往公子的书房走去。」慧儿说。
「谢谢。」历小冰笑了笑,快步前往书房。
当她来到书房门口,碌义正好推开门走了出来。
「碌义管家。」
「妳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公子昨儿忙了一夜,今天又累了一整天,刚刚才睡
下。」碌义压低嗓音说。
「哦,对不起。」历小冰赶紧捣住嘴,然后走近他,小小声地说:「碌义管
家,你饿了吧?」
「什么?」碌义疑惑地望着她。以往这丫头不是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为
什么今天这么奇怪?
「喏,这个给你填肚子。」历小冰出其不意地将篮子的盖子掀开,「怎么样?
虽然我不是很拿手,但是已经尽力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碌义,却见他一脸僵凝,沉默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不像?或是跟你理想中的包子相差太多?」她非常担心地
问道,见他仍是不说话,只好盖上盖子,「对不起,可能我太自信了。」
「妳这是做什么?拿来。」碌义掀开盖子,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然后放声大
哭。
历小冰瞪大眼,见到他这种奇特的反应,简直吓坏了,「碌义管家,你怎么
了?碌义……」
石隽被外头的声音吵醒,披上外衫走了出去,却看见碌义和历小冰在外头说
话。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碌义那老家伙居然在笑?!
「你们在干嘛?」石隽高声说道。
碌义赶紧回头,拿着一个包子来到他面前,「公子,您尝尝,快尝尝……」
石隽看向历小冰,又看了看碌义,这才接过包子咬一口,瞬间,他双眸圆睁,
跟碌义一样出现了震愕不语的表情。
半晌,石隽瞇起眼,「这是谁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了?」历小冰一脸疑惑。
「是谁教妳做的?」碌义急急又问:「快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印象中记得一些步骤,好像有人教过我,可是我想不起
来。」历小冰又一次被碌义的怪模样吓住。
「碌义,你够了!」石隽受不了地说,走过去挡在碌义面前,抓住历小冰的
手,「以后别做东西给那老家伙吃。」
历小冰有些沮丧,「我是听说碌义管家喜欢吃,才特地做的,如果不喜欢的
话,那我以后就不……」
「谁说我不喜欢!」碌义冲口而出,接着看向历小冰,「历姑娘,谢谢妳。」
说着,他向石隽颔首道:「那么小的先告退了。」
历小冰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当石隽的手抚上她的肩头时,她才想起,他不是
睡着了吗?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
「没关系。」石隽微瞇起眸,笑睇着她柔细的脸孔,「为什么做东西给碌义
吃,却没有想到我?」
「因为……他不喜欢我。」历小冰天真的说。
「这么说喜欢妳的人反而没有份?」他勾唇一笑。
「也不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她羞赧地垂下脑袋。
石隽的眸光瞬间变得柔和,「等我想到,一定告诉妳。这几天忙吗?」
「不会,我忙得很开心。」历小冰抬头,看进他的眼中。
「看得出来,妳脸上要比前一阵子多了些光泽。」他的手游移至她的颈窝。
历小冰敏感的往后退一步,「呃……我要回厨房了。」
石隽立刻追上她,抓住她的手,眉头紧蹙的问:「妳怎么了?妳知道上次见
面至今,我们多久没碰面了?」
「我忘了。」她咬着唇说。
「那么就让我告诉妳吧,已经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他逼视着她。
历小冰怔住,她一直以为他不会记得这些,没想到他非但记得,还记得这么
清楚!
「你这么忙,我又帮不上你,有没有见面,对你来说应该没影响吧?」
「妳是什么意思?」
「你没必要与我逢场作戏,因为我没办法让你飞黄腾达,听说明晚你要再度
宴请丽塔公主,我不会再不识趣的防碍你们。」
历小冰甩开他的手,泪眼迷蒙地望了他好一会儿,转身往厨房奔去。
石隽深吐一口气,无奈地往圆柱上猛力一捶,藉以发泄内心的苦闷。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身负多么大的重责与压力?!
*********
当晚,历小冰将垃圾拿到外头,突然,身后有道声音响起——
「不知道历姑娘是在这里住得太惬意?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怎么连一个
消息都没有?」
她定住身子,慢慢转身,望着面带笑容的喀夙朋。
「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别苑里一切都很正常。」
「妳以为在厨房里切切弄弄就可以查到什么?」
「你……你窥视我?」历小冰不谅解地问。
「我需要窥视妳吗?成天就见妳在市场穿梭,好像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关于
趾国兴亡、妳哥哥的前程,妳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喀夙朋阴沉地说。
她冷冷地瞪着他,「我说过我只是个平凡女子,干涉不了国家大事,至于我
大哥,他只是一个普通捕头,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丢下这些话,历小冰立即奔进别苑。虽然她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只要一想起
大哥,她就气馁不已。难道她真的逃下过师爷喀夙朋的逼迫?
回到厨房,她心情烦郁的将碗盘洗好,正打算回房时,突然看见有个男人随
着碌义鬼鬼祟祟前往石隽的书房。
为何他们要这般神秘兮兮的?
莫非赢风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基于好奇,历小冰小心翼翼地跟着,来到书房外头,却看见门窗紧闭,只有
油灯亮光隐约从窗缝透出来。
想要再进一步求证,却发现屋里突然一片漆黑,同时间石隽从书房走了出来,
表情沉重地看着她。
「妳站在这里多久了?」
「我来了一会儿。」她往屋里瞧瞧,「我刚刚看到一个陌生人进你的书房,
所以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除此之外,妳还看到什么?」他依旧板起脸。
「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非常不悦,她微微缩起下巴。
「那妳回房吧。」他指着她房间的方向。
「石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历小冰见他气得脸孔都泛黑,才发现事情
的严重性。
「我会有什么事瞒着妳?妳快离开。」石隽看看屋里,就怕范陀罗的身分会
曝光。
「我只是……」
「妳只是什么?难道要我再赶妳一次?」很多事他想让她知道,但是不能,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非要来搅和不可。
「我……」历小冰倒吸一口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愤怒的脸色震得吞回
肚子里,一股委屈上心头,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
石隽半掩眼脸,她那抹悲伤的倩影深深刻印在他脑海,慢步走回书房。
「皇上,那位姑娘是谁?」范陀罗开口问道。
「左将,隔墙有耳,还是喊公子吧。」碌义在一旁提醒。
「是。」范陀罗颔首,「那位姑娘是什么样的底细?为何会跟着我们过来?
莫非这里也不安全?」
石隽摇摇头,「她只是好奇。」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我认为还是得提防一点,除非公子爱上她,这
就另当别论了。」范陀罗虽然初来乍到,但是从皇上的眼神便可看出不同于以往
他看待女人的情愫。
「公子,左将来此,若让人发现是非常危险的,还是让历姑娘离开吧。」碌
义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么建议。
「她做了你爱吃的包子,你怎么还说出这种话?」石隽的神色变得错纵复杂。
「公子,您不能乱了心,虽然她让我尝到睽违了十多年的包子的滋味,可是
您的安全重要,湮阳国所有百姓的性命也重要。让她回家,让一切回到最初,这
才是最佳选择。您心里有数,卡斯姜已经对我们起疑,喀夙朋也不时跟踪咱们,
您的执着只会害了历姑娘。」
石隽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良久,「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明晚丽塔公主来访是最佳的借口。」碌义说。
石隽闭上眼,半晌不语,直到张开眼才说:「我知道了。」
「公子,您能这么想是最好的。」禄义叹口气,「说真的,自从吃了她做的
包子之后,我也非常舍不得她离开,可是为了我们也为了她好,她必须走。」
范陀罗虽然插不上话,但听到这里,他大概已确定皇上真的对方才那位姑娘
动了情。
「别提她了,我们应该谈谈正事。」石隽正色的说,拿出一张地图,指着趾
国、车湏国与暹罗国三个国家的位置,以及他们极可能攻击的路线,对着范陀罗
说:「不管他们会不会拿到震天雷,攻击我们的决定可能不变,这几个地方是最
容易遭到袭击的地方,回去后加强防范。」
「我知道,至于震天雷,我已接洽了,有九成的把握对方会卖给我们,但这
消息或许已经守不住,公子,您还是趁早回湮阳国吧。」目前的情况让范陀罗不
得不这么建言。
禄义看向石隽,「左将说得对。」
「我懂你们的意思。」石隽不愿再提及这件事,转移话题,「等拿到令牌,
我自有打算。」
「是。」范陀罗转首看看外头的天色,「那属下还是赶夜路回去,免得又被
人瞧见。」
「好,你路上小心。碌义,送左将由后门出去。」
「是。」碌义领命。
等范陀罗离开后,石隽也不得不对自己说,为了湮阳国的黎民苍生,他得放
下一切,一定得放下一切。
*********
晌午时分,阳光普照大地,历小冰汗流浃背的推着满是食材的车子回到别苑。
「小冰,妳总算回来了,一定很热吧。」费大婶为她摘下斗笠,帮她煽风。
「谢谢大婶,感觉好多了。」历小冰边擦汗边说。
「那就好。」一位小姑娘能吃这些苦,费大婶见了还真是不舍。
「得赶紧忙了,晚上公主要来,咱们可不能马虎。」历小冰立刻开始洗菜,
丝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费大婶知道她是想藉由忙碌来忘记会令她心伤的事,唉,害得她都不知道要
说些什么安慰她。
「大婶,待会儿可就要麻烦妳上菜了,我……我不能过去,否则会影响公子
的情绪。」她双眼寒泪,继续低头洗菜。
费大婶也只能点点头,「我懂。」
接下来,她们不再交谈,各自忙着手边的工作。
上菜时间到了,在小厮的招呼下,费大婶赶紧把做好的饭菜装进篮子,走出
厨房。
没想到半路上小厮才告诉她,公子宴客的地方居然是安排在他的寝居……老
天,多令人想入非非呀,幸好不是由小冰负责上菜,否则她怎么承受得住?
「怎么是妳过来?」石隽灌了口酒,看见是费大婶上菜,不禁问道。
「呃……您是指小冰……她在忙呀。」费大婶一副不知所措的仓皇样。
「下面的菜我要她送上来。」石隽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摆,沉着脸,一字一
句地说。
「是……」费大婶声音微微颤抖地说,赶紧退了下去。
她回到厨房,将公子交代的话告诉历小冰,历小冰一脸的不解与犹豫。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我上菜?难道他不知道我……」
「这谁知道呢?我看剩下的几道菜,妳还是赶紧送去吧。」费大婶虽然想帮
忙,却爱莫能助。「对了,他们……是在公子的寝居设宴。」
「嗯,我……我知道了。」历小冰不可避免地微微颤抖了下,不发一语地提
着篮子走出厨房。
这段路虽然不长,但她一颗心却七上八下,就不知道当她亲眼目睹时,情绪
会有多大的波动?
但愿她可以承受得住,但愿……
第八章
历小冰在门上轻敲两下,便听见那惹她心痛的熟悉嗓音自寝居里头响起——
「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将饭菜送进屋里,可是她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向他,
当饭菜摆上桌后,就急着要离开。
「等等,我还没要妳走呢。」石隽眼睛看着丽塔,却是对历小冰说话。
历小冰停下脚步,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地面。
「来,斟酒。」他这才盯着她,「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哎呀,我说赢公子,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对她的,你不是说她是客人吗?」
丽塔疑惑地问。
「客人也可以贬为丫鬟。」他暗地里苦笑。
「我以为你是个温柔的男人,怎么才数天不见,一切都变了?」丽塔一手托
腮,笑睇着石隽僵冷的表情。
「我变了吗?」石隽再度抬头看着历小冰,「我只是在教她怎么做好一个丫
鬟罢了。」
「原来她当真只是一名丫鬟,看来我错了,本来我还怀疑你们是情人呢。」
丽塔兴奋地环抱住他的颈子,媚笑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故意当着历小冰的面在他
嘴角印下一吻,「这么说来我还有机会啰?」
「公主,妳说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公主貌美如花,我想只要是男人就逃不过
妳的手掌心,妳说是吧?」他抬起她的下颚,回以更狂肆的吻,激荡丽塔的心,
却也彻底撕裂了历小冰的灵魂。
他的吻愈来愈剽悍,几乎要让丽塔承受不住,可是石隽还不知节制地继续狂
吻,压根没打算放开她。
历小冰全身血液冻结地看着这一幕。
「没看到我们在做什么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石隽冷冷的说。
她胸口一紧,两条腿像是黏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妳还不走?!滚……」他拾起脸,瞇起眸,狠冷地望着她,沉声大吼。
历小冰这才回过神来,在眼泪落下之前,踉舱地奔离他的寝居。
听见她仓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石隽停下过于火爆的动作。
「丽塔公主,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他脸上勉强挂着微笑,「关于妳和
我的事情。」
「哦。」她坐回椅子上,媚眼如丝地问:「我们的什么事?」
「当然是终身大事。」他勾起唇。
「什么?」丽塔欣喜地瞠大眼,「你说什么?你要……你要娶我?」
她好惊喜,先前她暗示又明示了好次,他始终冷淡以对,没想到今天他居然
会对她开口说出这件事!
「丽塔公主,难道妳不愿意?」他执起她的手,温柔魔魅的眼闪过一道光芒。
「当然愿意!」她的双眸闪闪发亮。
「但是大王似乎并不信任我。」石隽半瞇着眸,有些气恼地说:「听说只有
让趾国大王信任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大王亲赐的令牌。」
「你要令牌做什么?」丽塔不懂。
「有了令牌才不会让宫里一些大臣瞧不起,才能四处通行无阻,妳不知道,
每次我去宫里看妳,他们总是拦下我问东问西的,那感觉……」石隽轻叹口气。
「好,你要令牌,那还不简单,我知道王兄将令牌放在哪儿,明天我就拿来
给你。」丽塔有信心的向他保证道。
「那就谢谢公主了,我再敬妳一杯。」石隽举起酒杯,柔声诱哄了几句,让
丽塔乐得晕陶陶。
这时,一名丫鬟正好从屋外经过,乍闻公子要娶丽塔公主的消息,顿时心慌
不已。老天,如果公子真的娶了骄恣傲慢的公主,那他们未来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了。
心一急,丫鬟嘴碎的毛病又犯了,逢人便说起这桩让人担心的事……
*********
「费大婶,我来借推车了。」别苑的花匠鲁伯走近厨房大门,「我那辆推车
的轮子坏了,还没空修呢。」
「没关系,你拿去用,记得还我就行了。」费大婶正在清洗地面,笑咪咪地
说。
「我明天一早就拿来还妳。」鲁伯推着推车,走了几步又转身对她说:「对
了,有件事我要先告诉妳,让妳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费大婶问。
「听说公子要娶丽塔公主为妻,这么一来,别苑以后就会多了位不好惹的女
主人。」
「妳说什么?」费大婶眼露惊惶,「你是说公子要娶……丽塔公主?那……
那小冰怎么办?」
「小冰?这关小冰什么事?」
除了费大婶,其它人似乎还瞧不出历小冰与石隽之间的暧昧关系。
「没……没什么。」事到如今,讲这些不仅没用,反而会让小冰更难堪。
厨房里的历小冰自然听见了外头的谈话,洗碗的双手突然一僵,原以为早就
流干的泪水又溢出眼眶,落在水槽内。
老天,她不能再这样了,她只是被他戏弄的女人之一,不能再深陷情网了。
什么挖掘秘密,什么大哥的前途,她根本没有能力掌控。
将碗洗好,她抹去泪水,走出厨房。
「费大婶,我回去休息了。」
「小冰,妳没事吧?」费大婶拉住她的手。
她回以甜甜一笑,「我当然没事,只是有点累,今天太早起床了。」
「好,那妳回去休息吧。」费大婶关怀的看着她,直到她离开。
她不禁摇摇头想,希望这孩子能够看开点,好好过日子。
*********
历小冰没有回房间,而是朝后门走去。
离开了别苑,她一个人漫步在小径上,仰首望着天,才发现今天没有月亮,
也看不见星星。
拐过一条胡同,她意外的瞧见石隽就站在前面,像是早就知道她会离开,静
默地待在那儿等着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准备离开。
「等妳。」会来这里等她,全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无法依着自己
编排的脚本继续演下去。
「真不敢当,能让公子特地待在这儿等我,不知有何贵事?」她冷冷一笑,
随即板起脸。
他瞇起眸。「妳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妳还真无情,说走就走。」石隽的眼眸倏地变得深黝。
「要不然公子是希望我留下参加您的婚礼吗?我不过是个小丫鬟,承担不起
您这样的厚爱。」她连看他都不愿意,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石隽拉住她的手。
该死的,他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离开吗?为何当她真的要离开了,他又放不
下?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离不开她,当真不能没有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刚刚你当着公主的面对我颐指气使,现在又何必跟我牵
扯不清?赢风,我算是认清楚你了。」历小冰用力甩开他的手。
「认清我?哈……妳真能认清我就好了。」他再次箝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地
说:「说,愿不愿意跟着我?」
「什么?」她瞪大眼,难过的摇摇头,「你究竟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戏弄妳的意图,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她凝睇他的眼,「哦,我懂了,你是要来跟我拿回这个是
吗?」说着,她将一直不离身的黄龙蜜蜡拿下来递给他。
「妳……」他眉头紧蹙,「我没要拿回这个东西,既然给了妳,那就是妳的。」
「可是我不希罕,我不要了。」她硬是要塞给他。
「妳这是何苦?」石隽就是不拿,「好,如果妳不要,可以拿去丢掉、送人,
可是我不会再拿回来。」
历小冰瞇起眸,「还说我,原来你也是这么固执。」
「也是?」他蓦然一笑,「这么说,妳承认自己的脾气很拗了?」
「随……随便你怎么说,既然我要离开了,不想欠任何人任何东西。」想了
想,她从衣襟内拿出一只玉葫芦,放到他的手心上,「这只玉葫芦我从小就带在
身上,跟这个蜜蜡带给你的意义相当,所以你不赔本。」
石隽感觉手心一阵沁凉,立即低头一看。天,好眼熟的玉葫芦……直觉的翻
看它的底座,上头竞刻着「隽」这个字。
他倒抽一口气,震愕的看向历小冰,「妳……妳是碧莲!」
「碧……你胡说些什么?」历小冰睨了他一眼。
「我现在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妳跟我来。」石隽态度强硬的拉住她的手,霸
气地将她带回别苑。
「赢风,你放开我……」她脚步跟鎗,还不忘大喊。
「妳不叫小冰,我也不叫赢风,现在我终于明白妳为何会做三杏菇包子。」
石隽回头看着她,温柔的说。
历小冰傻眼了,连她都不明白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可是瞧他说得振振
有词,又不像在作假。
他将她带进他的寝居,立刻关上门窗,神秘兮兮的,让她全身神经紧绷。
「你……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她被他压在椅子上,只见他一双眼闪烁着
前所未见的光芒,隐含着开心、兴奋,与一丝丝的意外。
「妳听我说,妳不叫小冰,而是碧莲……一个我思念了九年的小郡主。」
「郡……你不要闹了。」她的眼眶泛红,「我要走了,请你去寻别人开心吧。」
「这只玉葫芦底座刻的是什么字,那又是谁,妳知道吗?」他抓住她的肩膀,
不让她逃开。
「隽……」她记得那个字,却只能苦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能
猜测他是我的亲人。」
「没错,他曾在妳的面前发过誓,要成为妳这辈子最亲的亲人,可是妳居然
和妳娘……」他突然噤声,不知剩下的话该怎么说。
「我和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年妳才刚过完七岁生日,子王妃带着妳返回娘家,哪知在半路上遇到地
震山崩,马车失去平衡,整个落入溪谷,经过三天三夜的打捞,除了捞起残破不
堪的马车之外,却不见妳们的身影。大家都猜测,溪水湍急,妳和妳娘可能早就
被大水冲走了。」他娓娓道出那一年的惨事。
历小冰偏着脑袋,他说的这段故事的确悲惨,但她怎么都无法将它和自己连
在一块。
石隽锁着眉心,看了她好一会儿,
「我知道妳难以相信,但我就是那个『隽』这只玉葫芦是我给妳的。」
历小冰依旧猛摇脑袋,「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这……这怎么可能?简直太
荒谬了!」
「我说的是真的,妳上次做的三杏菇包子就是妳的亲娘子王妃教妳做的,因
为我和碌义曾吃过好几次子王妃亲手做的包子。」他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回避
他的注视,非常认真地说:「而妳就是我的小碧莲。」
历小冰不愿意相信,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她竟然有点茫然,而且那些凌乱模
糊的印象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有花园、有流水、有小桥、有宫殿、有……
她抱着脑袋,「怎么搞的?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事?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
确信曾发生过……老天!我到底是怎么了?」
「妳是清宗王爷的千金,小时候经常随父亲进宫。我记得妳我第一次见面时,
妳五岁,我十岁,当时妳因为在宫里迷路而大哭,正好被我瞧见,从那时起,妳
就经常来玩……还带来子王妃亲手做的包子,而碌义便是子王妃进宫时专门在一
旁伺候的太监,对于王妃的聪颖与柔顺充满敬仰。」石隽再也顾不得什么,将所
有的事情一古脑说出来。
历小冰怔怔地看着他,不敢再想下去。
「看妳这模样,好像不相信我,是吧?」他轻轻摇了下她的身子,「妳一定
要相信,妳是湮阳国的人。」
「王爷?太监?那你……又是谁?」她这才发现之前喀夙朋对她说的一切并
非空穴来风。
「妳会为我保密吗?」他眉头轻蹙地问。
「保密?」她痴痴地望着他那张让她心动的俊颜,轻轻点头,「嗯。」
「好,妳听好,我是湮阳国的皇上,这次冒名前来趾国只不过是想防止一场
战役。」他语气沉重地说。
「什么?你……你是皇上?」历小冰捣着嘴,一脸错愕。
「对,我是皇上,听清楚了没?」石隽定定地凝睇她那双空洞的眼,「对不
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骗妳。」
「我不相信。」她一直摇头,「我有大哥,有娘有爹,怎么可能是湮阳国的
人呢?绝不可能!」
「妳……」石隽放开她,揉揉眉心,「妳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因为……」历小冰倒吸一口气。因为你从来没有给我一句话、一个允诺、
一个真诚坦然,要我如何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全是真的?
「妳说话呀!」他怒视着她。
她依旧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皇上,我也是历家子孙,这
些全是你戏弄我的,对不对?」
「妳……妳还真是冥顽不灵,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一次?」石隽走到窗边,
用力往窗台上一敲:心底着实后悔,他不该告诉她这些,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说
出这一切。
她愣愣地看着他,然后仓皇的站起身,往门口移步。
「妳要去哪儿?」石隽回头瞪着她。
「我想……想先回房,东西还没拿。」历小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抖意,不可讳
言的,她当真被他那些话吓到了。
「小冰!」他上前拉住她,「难道妳还是要走?」
「我不知道。」她完全乱了,如今压在她肩上的不只是身世之谜,还有趾国
的安危,如果他说的全是谎言,而她信以为真,那该怎么办?但是他说的那些事
她又不是完全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我告诉妳这些,妳就不能走,我会限制妳的行动。」他双眼闪烁着逼
人的光芒。
「什么?」她意外地瞠大眸,「要限制我的行动?」
「逼不得已,我必须这么做。」石隽抓住她的手,「今晚妳就待在这里,哪
儿也不能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历小冰泪眼婆娑,拚命摇头,「就算你真
是湮阳国皇上,我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因为我……我……」
「小冰!」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妳不是早已不可自拔的爱上我?」
她眼眶盈泪,难以置信地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皇上?」
石隽瞇起眸,专注地看着她,「妳不希望我是皇上?」
历小冰逸出一抹苦笑,「或许有人喜欢皇上,因为皇上代表所有的一切,但
是爱上了就不对了,什么都不对了。」
「好,我答应妳,只要妳愿意跟我走,我不再做皇上。」他很笃定地对她说。
历小冰苦笑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说这些话完全不对?哪有人想当皇
上就当皇上,不想就不当?」
「为了妳,我愿意一试。」石隽瞇起眸,「知道吗?这次的行动,遇到妳完
全是个意外,更是个危机,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也爱妳,尤其当我得知妳
就是碧莲,这种喜悦更是超越了我的性命。为了妳的安全,我必须将妳限制在这
里,否则喀夙朋绝不会放过妳。」
「喀夙朋?!」她震惊地望着他,「你都知道?」
他撇嘴一笑,「身在敌国,哪能不事事小心、时时注意?!」
「对我也一样得小心、注意?」她心痛地问。
「我注意妳不是防妳,而是防那些想对妳不利的人。」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除了跟着我,妳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
他吻住她的小嘴,狂肆又霸气。
随即将她推倒床上,再次覆上她那两片红艳的唇办,并让她纤细的手臂挂在
他结实的肩上,急切地褪下彼此的衣衫,两具温热的身子紧紧相贴。
历小冰嘤咛一声,呼吸变得急促,就连心跳的声音都大得吓人。
「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虽然两人缠绵过几次,但赤身裸
体的面对面,还是免不了让她紧张、害伯。
「那只玉葫芦是我送妳的七岁生日礼物,我说了后面刻印的是我的名字。」
他边说边像饥饿的猛兽吻着她的玉颈,唇舌所到之处,都让她全身掠过无法
控制的热颤。
「可……可是……那只有一个字,我要知道你的全名。」历小冰双眸微瞇,
痴迷地望着他。
「我叫石隽。」
他以虎口顶起她两枚嫩乳,牙齿轻轻咬嚿蕊心。
「啊……我……」她低吟。
「妳是我的女人,打从妳我第一次见面就已注定了。」石隽拾起头,看着她
那双销魂的醉眼,「可是……也不可能相隔这么多年后,再度重逢。」
历小冰在脑海里搜寻记忆,有个影子……一个露出笑容的少年的影子……但
是才一瞬间就不见了。
「石隽……」她喃喃念着。
「没错,就是石隽。」他猛力掰开她的大腿,膝盖顶向她那温热的嫩穴。
「嗯……你……你不要再这么对我。」她惊愕又羞窘地说。
「不能这么对妳?是嫌我给得不够吗?」石隽垂下眸子,她那润泽带水的花
门尽收他眼底。
瞧它一吸一放的可爱模样,不禁令他眼露腥红,接着他起身,将炽烫的火热
抵住湿穴,轻轻推送。
「呃……」历小冰难耐地仰首呻吟,已陷入半迷眩状态,「赢风……」
「不,喊我石隽。」
「隽……」她双眸微启,下方小口紧衔着他,不停往内深吮。
「妳还想更多是吧?贪心的小丫头。」他低声一笑,往花径深处猛力一送。
感觉她温润的小径紧紧包裹着他,不停收缩痉挛,像是在催促着他。
石隽紧盯着她,而她同样媚眼如丝地回睇他,随即他不再温柔,放任自己在
她体内肆意訑骋。
第九章
「什么?您说小冰就是碧莲郡主?」
碌义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还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她就是,朕看见当年送给她的玉葫芦,还有你别忘了,她竟然会做
子王妃自制的包子。」石隽提醒他。
「太好了、太好了。」碌义激动的说,淌下泪水。
「怎么了?」
「子王妃在世时就是这般善良、温柔,天可怜见,没让她和小郡主子当年落
水身亡。更重要的是,显爵之后呀,您没忘了那个提示吧?」
石隽经他一提,才想起这件事,「你的意思是龙凤帖上的对象是她?」
「很有可能。」听闻历小冰是子王妃的女儿,碌义对她更有好感了。
「呵,朕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不是她,朕只要她,而且也已经将我们的身分
全都告诉她了。」
「什么?」碌义倒抽一口气,「您这样做……会不会引来危机?」
「你刚刚不是说朕的对象是她?为何知道朕将事实告诉她,又是这种怪表情?」
石隽受不了地睨他一眼。
「可……可是毕竟她是在趾国成长,又当了历吉隆的妹妹这么多年,您能保
证她不会为了他们做出伤害您的事?」碌义不得下担心。
「她不会,朕已命令小康看好她了。」石隽解释。
「您软禁她?」碌义眉头微皱。
「怎么?朕软禁她,你又舍不得?」坐进椅中,他抬头望着碌义,忍不住发
噱,「那么你说,朕该怎么做才对?」
「那就只好暂时如此了。对了,今晚公主真的会将令牌拿来吗?」
「不知道,不过凭朕对她的吸引力,她应该会拿来。」石隽对于女人这方面
就是很有自信。
「拿到令牌后,马上离开吗?那么小冰呢?」
「朕会带她走。」紧握拳头,石隽很笃定地说。
「她答应了?」
「这不重要,因为她已离不开朕。」他随即站起身,走到窗边,「碌义,你
在宫中多年,你想除了朕之外,谁还有能力当皇上?」
碌义这一惊非同小可,「皇……您的意思是?」
「只是问问,你说说看。」石隽转身,「别打马虎眼,朕要听真心话。」
「如果……如果真要说,我觉得宫中几位王爷……就属十一爷能适任,但是
他还太年轻了。」
「朕记得十一弟已经十八了吧?不过小朕几岁罢了,朕可是十七岁就登基了,
所以能力比较重要,年龄不是问题。」
「可是……」
「瞧你,慌成这样,朕说过,我只是开玩笑罢了。」石隽立即转回正题,
「去准备一下,令牌一到手,我们马上离开。」
「是。」碌义这才松口气,拱手退下。
石隽来到自己的寝居外,「小康,你退下吧。」
「是。」小康立刻退下。
石隽推开门,看见历小冰坐在床边,噘着小嘴,不言不语,蓄意不看他。
「怎么傻坐在床上?我不是命人拿些书给妳看吗?」他笑着步进寝居。
「我不想看。」她小脸一偏。
「生我的气?」
「如果是我软禁你,你气不气?」历小冰望着他,「如果你要我相信你说的
那些话是真的,光这么做我就会信吗?」
他的脸孔黯然,「这么说,妳对我的话还存疑?」
「当然。」她抬起下巴。
石隽微蹙眉头,「妳想,我骗妳有什么好处?」
「呃……」历小冰一愣,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时想不出来,但我知道
你一定有某种目的。」
「若真有目的,那也是因为爱妳。」石隽勾唇一笑,「或许子夜我们就会离
开趾国,回湮阳国,妳先有个心理准备。」
「今晚?!」历小冰倒抽一口气,「为什么这么急?我还没跟我大哥说一声
呢。」
「他不是妳大哥。」石隽冷着嗓音说。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照顾我好多年的大哥。」她的眼眶泛红。
「无论如何,妳就是不能回去,记得,绝不能回去。」石隽脸色冷凛,转身
离开。
「石隽,你等一下……」历小冰大声喊住他,追到他面前,「你今晚真要带
我离开趾国?」
「嗯。」他点点头。
「你就要这样把我带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知道我能不能适应?」
她咬着下唇。
「那本来就是妳成长的地方。」石隽无奈地皱眉,深深凝睇她,「妳可以忘
了所有,但是为什么会连我也忘了?」
「我……」历小冰怔仲,「不管我记不记得你,都不想过宫廷的生活,不论
我是不是郡主,或许那场意外就是要将我带离那个地方,我真的不要住进勾心斗
角的深宫内苑。」
石隽将她拥进怀里,「傻瓜,再相信我一次,我绝不会再带妳进去。」
历小冰倚在他温暖的胸口:心底有着无限迷惘。难道……难道他真的不当皇
上了?但是,这种事情可能吗?
「我会将妳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妳只要乖乖待着,等我来接妳就好了,嗯?」
轻拍她的小脸,他露出绝魅一笑,走出房间。
历小冰走到窗口,望着他的背影:心底却纠结不已。她想跟他走,可是……
为何有这么多没厘清的事情在脑海盘旋,让她无法走得干干脆脆?
这时,躲在一旁的小康却震惊地想着,刚刚历姑娘喊公子什么?石隽?!石
隽又是谁呢?
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师爷呢?
*********
夜晚来临,丽塔公主来到别苑。
她一看见石隽便扑到他身上,「赢公子,今晚看你要怎么奖励我?」
「妳一来就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话,我还真是猜不到呢。」石隽心里有数,
却装傻的问:「是大王答应妳我的亲事?」
「唉,这事还得再努力。」提起亲事,丽塔不禁叹口气。
「哦,那么是?」
「你看,这是什么?」丽塔从袖口拿出令牌,「这是我今儿个趁王兄不在的
时候偷出来的。」
石隽瞇起眸,伸手正要拿令牌,丽塔却将手缩回去。
「要令牌很容易,不过……我今天可不会让你轻易逃过。」
「逃过什么?」
「逃过缠绵温存的好时光。」她笑得好媚浪,刻意将烛火吹熄。
「妳这样哪像个公主呀?」石隽肆笑地将她抱上床。
「公主?公主就是为所欲为,只要是喜欢的男人就绝不放过。」丽塔早已迫
不及待地动手解着他的衣衫。
石隽撇撇嘴,粗鲁的褪下她的衣裳,狂暴的压缚住她的身子,悄悄将她藏在
衣裳里的令牌拿到手。
「如果我们成亲后,公王又遇上喜欢的男人,那我不就要被公主丢在一边了?」
「咦?你怎么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信心?」她笑着抚摸他坚实的胸膛,还
不规矩的直往下移动。
石隽轻嗤,「我当然对自己有信心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就逃不出我的
手掌心。」
「我也算在内?」丽塔笑靥如花。
「这就要问妳了。」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垂,眼神却瞟向窗外,向外头的人打
了个暗号。
不一会儿,碌义不识相地敲了敲房门。
丽塔皱眉询问:「谁?」
「是我,特地送酒菜来的。」禄义说。
「叫他别扫兴。」丽塔不悦地说。
石隽扯唇一笑,「喝杯酒更有情调。」
他将床幔放下,然后穿妥衣裳,把门打开,在接过托盘的同时,对碌义瞇了
下眼打暗号,碌义点点头后便退了出去。
「来,喝杯酒,这是我特地请人酿的玫瑰花露,可以助颜养身。」他为她倒
一杯,然后掀开床幔,亲自喂她喝一口。
「嗯,真香。」丽塔点点头。
「那么再来一杯吧。」他又为她斟一杯。
「好吧。」她笑了笑,又将一杯饮尽,「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石隽将酒杯放在圆几上,然后又折回她身边,笑望着她,「喝
过酒后,可有醺醉的感觉?」
她摸摸额头,「的确,有点晕晕的,脸还热热的。」
他瞇起眸,「那么妳是不是应该睡一觉?」
「当然要睡,但不是现在。」丽塔抓住他宽阔的肩膀,正想亲吻他的唇,却
发现愈来愈没有力气,而他的俊脸也愈来愈模糊,最后往床上一瘫,不省人事。
石隽立刻起身步出房间,直接去找历小冰,却发现小康竟然没在外头看守,
而屋里的历小冰也不见了!
她到底去了哪儿?
*********
历小冰站在家门外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下门。
历吉隆打开门,一见是她,立即笑开了嘴,「小冰,妳怎么回来了?」
「大哥,你不欢迎我吗?」她往里面看了看,「莉香在吗?」
「妳知道莉香在这儿?」这又是一个意外,让他的眉头赫然一皱,「妳是不
是曾经回来过?」
「那已经不重要了,大哥,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石隽今晚要带她走,
她不能耽误时间。
「什么事?」
「我……我不是你的亲妹妹吧?」历小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妳……妳怎么会问这么荒唐的问题?」历吉隆心慌意乱地转开脸,很明显
是在逃避历小冰的问题。
历小冰走近他,察言观色地说:「大哥,我说对了是不是?从以前你只要被
我逼得必须说实话时,就会出现这种仓皇的神情。」
「小冰!」被她这么一说,他整颗心都乱了,「不管是不是,妳都是我最疼
爱的妹妹。告诉我,是谁在妳面前乱嚼舌根?赢风吗?」
「不管是谁,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了。」她难过的说,眉头深锁。
他双眸变得失焦,脸色也泛白,「不……小冰,妳误会了,妳当然是我的妹
妹,妳……妳就是姓历呀。」
她摇摇头,虽然早已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事实呈现眼前,
她还是无力招架,「我得回去了。」
「小冰!」历吉隆追了出来,「赢风可有好好待妳?」
历小冰回头,勉强挤出笑容,「有,他对我极好。大哥,你也要好好对待莉
香姊姊,一定要幸福喔。」
说完,她往前狂奔,一段距离后,便靠在一棵大树干上低声叹息。
「没想到我的身世真如石隽所说,我真的不是趾国人。但是,我该跟石隽回
去吗?回到那个完全没了印象的陌生地方?」
不论如何,历小冰还是决定先回去见石隽再说。
这时,她听见杂沓的脚步声,立刻拨开草丛。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他们全是往石隽的别苑奔去……
历小冰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的情绪,拎起裙襬赶紧追上。
*********
「皇上,是不是该走了?东西拿到手,这次任务已完成。」碌义劝道。
「小冰还没回来,朕要等她。」石隽非常坚持,于是将令牌与画轴一并交给
碌义,「你先回湮阳国,将东西交给四大护卫。」
「这怎么行?!小的就是死也不可能丢下您呀。」碌义淌下泪水,立刻跪下,
「如果真要等碧莲郡主,就让小的留下来。」
「不,朕等就行了,你是要和朕留在这里一块冒险,还是为了湮阳国设想,
将东西赶紧拿回去?」石隽压低嗓音,郑重的说。
「这……」碌义僵在原地,久久才接过令牌与画轴,「那……那小的先将东
西送回去,再折回来接您。」
「不需要。」石隽走向他,「还记得我们上次谈的话吧?若朕……没有回去,
朕的指令就放在画轴里。」
「您的意思是?」禄义浑身发抖,已有不好的预感。
「就这样了,路上小心。」石隽走到门外,左右张望,「趁现在没人,快。」
碌义轻叹一声,趁着夜晚赶紧离开。
石隽心急的来回走动,焦虑地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来愈担心历小冰会遇到危险。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听见众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敏锐地察觉有异,立即跃
上屋顶躲藏起来。
不一会儿,果真见到一群士兵冲进别苑,大肆搜寻,将别苑搞得一团乱。
这时,喀夙朋从外头走了进来,大声吼道:「石隽,你给我出来,别躲了!」
然后他眼神一瞟,命令手下将别苑所有的下人捆绑起来,拿刀子抵着他们的
颈子。
「你还不快出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他们死在你前面了。」
石隽倒抽一口气,眸子倏地圆瞠,震愕地看着这一切。没错,他若不理会他
们,依目前的情况,他是有机会逃离的,但是那些下人是无辜的呀!
摸摸腰部,他还有一颗护身火石,应该可以放手一搏。
下定决心,他提气往下一跃,在喀夙朋眼前站定。
「放了他们。」
「哈……没想到你当真自投罗网!」喀夙朋仰首大笑,朝手下挥挥手,「放
了这些人。」
奇怪的是,这些下人迟迟不肯离开,朝着石隽大喊:「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公……」
石隽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这座别苑就送给你们,要住要卖随你们的意思,
现在为了各位的安全,先离开这里吧。」
大伙虽觉得奇怪,但眼看这些士兵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再看看喀夙朋的可
恶嘴脸,尽管不放心,也只能爱莫能肋地一一离开。
这时,历小冰闯了进来,震愕的看着喀夙朋,「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包
围别苑?」
「历姑娘,谢谢妳了,若不是妳,我们怎么知道他就是湮阳国的皇上呢?」
喀夙朋仰首大笑。
石隽闻言,浑身紧绷,额上青筋暴凸,「妳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我没有。」历小冰奔向他,拉住他的手臂,「我真的……」
她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看见他眼里愤怒的红丝,他的手臂更是抖得厉害。
「石隽……」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在历小冰还没弄清楚状况时,突然发出一阵轰然巨响,
接着烟火红光高扬,在这样的朦胧烟幕中,她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咳……咳……」她难受地咳嗽。
「抓好我。」石隽在她耳边说话,接着用力搂住她的身子,在茫茫烟雾中施
展轻功齐飞上天。
「啊!」
「嘘。」石隽用力掩住她的小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落在一处平地上,他的手离开她的嘴。
历小冰惊愕地问:「我……我现在在哪儿?」
他瞪了她一眼,不语。
历小冰怔怔地看着他,「你还是认为是我泄漏你的身分?」
走了一段路,他才将她放在地上。
「这里应该安全了。」
历小冰还没站稳,已被他用力推开,她跟舱几步,发现手心居然有一股湿黏
感,拿到鼻前嗅了嗅,竟然是血!
「你受伤了?!」她心急如焚地奔到他身旁,「是不是被刚刚那个火光给伤
了?让我看看好吗?」
「不需要。」他脸色铁青。
历小冰吸吸鼻子,忍不住哭了,「既然认为是我做的,又为何要带我走?不
怕我又泄漏你的行踪,让你……」
他倏地转身看着她,止住她因为生气而发泄似的胡言乱语,但她还是控制不
住地开口。
「不被信任的感觉好痛苦,你一定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妳一声不响的离开,不就是因为不相信我吗?」石隽的
嗓音低沉,隐含着多重痛苦。
「我……」
他说得没错,她是因为怀疑才选择回家询问,但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有
更充足的理由跟他走。她不想后悔,真的不想。
石隽看看后面,「休息够了,赶路吧。」
历小冰微蹙着眉跟着他走,但是她的心好疼……
这一夜似乎过得特别慢,她漫无目的的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好不容易天亮了,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石隽的手臂还在滴血,而且伤势比她
想象的还要严重。
「天,为什么你伤得那么严重,却一句话也不说?」她跑到他面前,才轻轻
碰他一下,他就倒了下来,「啊,你怎么了?石隽……石隽……」
他的脸色苍白,唇办发紫,一动也不动的模样吓坏了历小冰,但她还是勉强
保持镇定,拚命想着可以救他的方法。
*********
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柔软的触感在他疼痛的部位揉搓着。
徐徐张开眼,石隽看见历小冰正在替他包扎伤口。
她见他醒了,原本紧皱的眉这才松开,并换上笑靥,「你醒了?!你终于醒
了——」
「妳一直待在这里?」他微瞇着眸问。
「不待在这里,难道要丢下你不管?」她抹去泪水,「饿了吧?来,吃个包
子。」
「包子!」这不禁让他想起他们初识的那一夜,她不也是拿包子救了他?
「来,吃一口。」她微笑的将包子递到他面前。
「包于是哪里来的?」尽管不饿,他也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
「刚刚有位推车的大叔从外头经过,我向他买的。」历小冰笑说。
石隽眉头微蹙,撑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茅屋里。
「这里又是哪里?会不会被人发现?」
「不会吧,我刚刚扛着你走了一段路,有注意后头,并没有被人跟踪的样子。
这间茅屋也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
「妳扛着我?」石隽看看瘦弱的她,怎么可能扛得动他这个大男人?
「你不相信?」她鼓起腮帮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我也是心急,才会
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他不再说话,硬撑着想要站起来。
「你别动好不好?你流了好多血,怎么还是这么固执?!」历小冰忍不住叨
念。
「或许喀夙朋和他的士兵已快追来,我们还是赶紧走。」石隽担心在他昏迷
的这段时间,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
「那……好吧,我扶你。」怕他的伤势加重,又怕追兵赶来,历小冰只好勉
为其难地让他带着伤赶路。
「妳别碰我。」他竟然还不肯接纳她的好意。
历小冰愣了下:心痛地看着他冷硬的反应。
石隽抿紧唇,用力撑起自己,抬头就看见历小冰那颦眉蹙额的忧焚与心伤表
情,但他随即别开目光,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这时,他们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是追兵?」历小冰惊愕地问。
「不是,脚步沉缓,不是学武的人。」石隽判断。
不一会儿,一对老夫妻走进茅屋,当他们看见屋里出现不速之客,一脸震惊。
「你们是谁?」老先生惊讶地问。
「大叔、大婶,很抱歉,我们因为赶路赶得太急,半路遇到土匪,我相公为
了保护我和土匪争斗,不慎受了伤,我见这间茅屋内没人,才擅自进入,实在…
…实在对不起……」历小冰知道乡下老人家喜欢用趾国的方言交谈,所以故意以
这种方式贴近他们,也许他们就不会赶他们走了。
「什么?受伤了?」老太太赶紧走向石隽,查看他的伤口,又转首对老伴说:
「快,你去外头采些可以止血的莉因草。」
「哦,我知道了。」老先生临出门前还看了历小冰一眼,笑问:「才刚新婚
吧?看样子妳很爱他,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石隽完全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微皱起眉头问她:「你们在说什么?」
「呃……」她顿时羞红了脸,哪好意思告诉他,她说他们是夫妻呢,只好耸
耸肩,「没事了,你安心养伤吧。我……我去帮大叔采草药。」
历小冰离开后,老太太看着石隽,「你不是我们趾国人?」
这次她用的不是方言,石隽听懂了。
「我不是。」他不想隐瞒老人家。
「你的娘子很替你着急,我看得出来,由她看你的眼神就表露无遗。」老太
太一边为他擦拭伤口的血迹,一边笑说。
「我的娘子?」
「是她亲口说的,难道不是?」老太太皱眉,「她还说你们半路遇到土匪,
没错,这附近偶尔会有他匪出没,所以以后天色暗了,最好别出门。」
他敛下眼,点点头,「多谢,我会注意。」
老天,还真有他匪!石隽不禁担心地看向外头。
「看来你流了不少血,闭眼休息一会儿,晚点上了药、吃了饭,精神就会好
些。」老太太发现他一直看着外面,忍不住取笑道:「放心,药草就种在前院,
你的娘子不会离开太久的。」
石隽被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
这一幕让正好进屋的历小冰瞧见。望着他的笑容,她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心口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第十章
老太太到后头将药草捣成泥,老先生在厨房做饭,历小冰则守在石隽身旁照
顾他。
「大叔、大婶都是好人,你放心吧。」她替他拭汗。
石隽一把握住她的手,瞇起眸盯着她,「妳刚刚是怎么对那对老夫妻说的?」
「我……我哪有说什么?」历小冰赶紧抽回手,「只是希望他们能相信我们
是普通百姓,别赶我们走。」
「只是这样吗?为何那位大婶会认为我们是夫妻?」他勾起唇,凝望着她娇
羞的容颜。
「你别误会,我若不这么说,孤男寡女待在这种地方总是会引起怀疑,你不
是说了,要小心防范?」
他点点头,「妳做得很好。」
这时,老太太端着药泥走出来,为石隽上了药。
不一会儿,饭菜也好了,大伙一块用餐。
「我们得去田里忙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老先生说。
「谢谢大叔、大婶。」历小冰朝他们一鞠躬,这才又看向石隽,「你……是
不是还以为是我去告密的?」
「我没这么认为,当喀夙朋这么说时,我也没信他。」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才怪,我不信。」历小冰很难过地说:「你一开始就对我这么凶,还不肯
让我碰你,分明就是信了他的话,不用再自圆其说了。」
「我是气妳无缘无故逃离,气妳不肯相信我,气妳不知道当我一直等不到妳
时:心情有多么沉重与忧焚!」他脸色阴霾,少了过去的狂傲与嚣张。
「石隽!」她展开双臂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胸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必等在那儿,更不会受伤。」
他深吸一口气,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儿,找个地方
住下,我已决定不再回宫了。」
「你说什么?这样好吗?」历小冰惊讶地抬起脸。
「放心了吗?我曾答应过妳,不再当皇上。」石隽将她紧扣在胸前,「所谓
君无戏言,我是绝不会骗妳的。」
「不,我不能这样做,虽然我要你、我爱你,但你是属于湮阳国所有百姓的,
我又怎么可以霸占你呢?」历小冰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如果湮阳国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罪过绝不是她一个人承担得起的。
「那妳的意思是?」他瞪大眼问。
「我会跟着你,但不要你舍弃百姓。」她垂下脑袋,「虽然我不喜欢宫廷里
的生活,但是既然我身为官家子女,就应该要有这样的认知,不能任何事都随心
所欲。」
「这些事妳不用烦恼,一切交给我。」石隽缓缓闭上眼,「我真的累了,想
睡了」
「那你睡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打扰你。」她微笑地握住他
的大手掌。如果能让他的大手紧紧拥抱着,将会是一件多么安全的事啊!
拿起他送给她的黄龙蜜蜡,她偷偷为他系上。
「戴着吧,这样你就能平平安安,不再有危险、烦恼了。」
*********
翌日,石隽和历小冰向老夫妻告别,离开了茅屋。
一路上,她始终不放心地看着他,「你真的可以吗?这一离开,可要走好远
好远的路呢。」
「我当然可以。」他笑望着她,「只要一天的时间,我就可以自我运息补足
失去的元气。」石隽圈住她的腰,与她相依相偎地往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她笑着轻吐一口气,「我们是往湮阳国
的方向走吧?」
「当然,只有回到湮阳国才是安全的。」石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已
决定的事绝不会再更动。
何况他爱她,就是想给她安全感,如果他还当皇上,又如何让她开心的与他
过一辈子?他不想推卸身为皇上的责任,但是这次任务也算是给了交代,希望十
一弟登基就任,会有更好的政绩。
「那就好,你看,那棵树上有果子耶。」她俏皮地拾起一根细竹,跑到树下,
一边跳一边勾果子。
石隽双臂抱胸看着她这副青春可人的模样,笑脸写满了对她的疼惜之情。
好不容易勾到几颗果子,她赶紧奔到他面前。「要不要吃一点?这种果子水
分极多,香甜不腻,很解渴。」
他撇嘴一笑,「妳吃就好。」
「真的不吃?那你可是会后悔哦。」她对他挑衅一笑,然后将果子拨成两半,
将一半递给他,「尝尝吧。」
石隽笑着接过手,正想吃的时候,突然眉头狠狠一皱,下一刻抱住她再次腾
空而起,并顺手将果子往身后一掷,掷中一名弓箭手。
「到底怎么回事?」历小冰惊慌地问。
「该死的!喀夙朋居然派弓箭手打算追杀我们,快走!」
他紧皱的眉始终没有松开过,看在历小冰眼中,不禁也惊慌了起来。
这时,他又发现前方似乎有另一批兵马,于是抱着历小冰停在树梢,瞧着那
随风飘动的旗帜。
「湮阳国也派兵来了。」
「太好了。」历小冰先看向前方,在看看下面的人马。
「皇上,小心,我们这就来救您。」严武曲大声喊道。
可是喀夙朋已打定主意,一定要置石隽于死地,不顾对方的攻击,仍命令弓
箭手摆阵,万箭齐射向石隽。
「小心!」历小冰立即护住石隽。
干钧一发之际,石隽转身护住她,却也因此和她一起摔落深谷。
「皇上……」目睹这一切,碌义惊慌大叫。
严武曲气急败坏,立刻率兵与喀夙朋的士兵交战。
平地上兵荒马乱,摔落深谷的两人却下落不明。
*********
山洞里原本一片漆黑,却因为石头会发亮而稍稍可视物。
石隽张开眼,瞧见自己肩上中了一箭,使劲将箭拔除后,才发现还有一支箭
本来会射穿他的心窝,却因为击中护身的蜜蜡,玉石碎裂成两半,救了他一命。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将它系在他颈上的?!
用力转过历小冰,幸而她没中箭,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不好受。
扶她坐正,石隽为她运气疗伤,过了好一会儿,她冰冷的身躯终于有了温度,
呼吸也平稳了。
他让她躺下,忧急地望着她。为何身子暖了、呼吸匀了,她还不醒来呢?
半个时辰后,他难过的轻拂她的发,眼角溢出泪水。
「快醒来呀,小冰……碧莲……醒来后,我要妳告诉我,妳喜欢我怎么喊妳?」
「我还是希望你……喊我小冰。」她缓缓张开眼,气若游丝地回答他的问题。
「小冰!」石隽深吐一口气,将她紧紧锁在怀中。
「你……你没事吧?」她伸手轻触他的脸。
「没事,虽然肩膀中了一箭,幸好没有毒,也没伤及要害。」见她醒来与他
说话,石隽暗暗向老天爷道谢。
「那你一定还没有止血,我……我来帮你……」她知道他为了救她,一定无
暇顾及自己。
「别慌,我自己来。」他拉起下襬,撕下一块布,将肩上的伤口牢牢捆住,
「这下妳应该放心了吧?」
「那我们回去吧,湮阳国的士兵一定在四处找你。」她抬头张望,「咦?这
里又是哪儿?好奇特的地方,石头还会发光呢。」
「我想不论这里是哪儿,都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在这里长住,也不至于让
人生厌。」这里除了有发光的石头外,还有一些没见过的花草、飞禽,看来是一
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伙看见咱们跌落深谷,就让他们误以为我死了吧。」
或许这也是老天的安排。
「你真的不愿意回去?」她心悸地问。
他笑望着她那水汪汪的双眸,「应该是我问妳,妳愿不愿意和我一块生活,
从此粗茶淡饭、布衣韦带?」
她毫不考虑的点头,激动地搂住他,「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释怀的笑了,还故意逗弄她,「这才对,我可不希望妳一天到晚赶我回宫,
别忘了,一进宫可是三天两头有人送女人给我,妳真受得了?」
「我怎么会受不了?大不了你别理她们嘛。」历小冰忍不住噘起小嘴。
「那可不行,虽然我不必接受每个进贡的女人,但有时为了维护邦交,我还
是得装装样子假装宠幸她们,连夜里召唤进宫都还得轮着来呢。」他俯下身,瞅
着她那张明明生气却又要装得无所谓的小脸。
历小冰睨着他,「那……那很好呀!左拥右抱,哪个君主不爱呢!你就去做
你的皇上,我回去做我的历小冰,咱们回到最初,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喂,还说不生气,现在这模样倒像是吃味呢。」他抬起她的脸,用力覆上
她那两片微翘的红唇,好半晌才离开。
「石隽……说真的,你拥有这么多女人,为何会喜欢上我这个平凡的女人?」
「谁说妳平凡?!在我眼底,妳一点也不平凡。」他瞇起眸,轻触她的脸颊,
「当我得知妳和妳娘发生意外时,我难过伤心了好久,当时也曾去妳们出意外的
地方寻找近一个月,直到死心。」
「真对不住。」她难过地抱紧他,「我居然不太记得这一切,甚至遗忘了你。」
「那时妳才几岁呀,不记得是正常的。」他撇嘴一笑。
她这才露出笑容,环顾四周,「我们下半辈子真要住在这里呀?那吃什么呢?」
「逗妳的,我们又不做隐世高人,干嘛藏在这里!等我的伤痊愈后,应该可
以运气离开这个地方。」石隽抿唇一笑,仰首瞧了瞧崖壁的高度。
「来,我帮你看看伤口。」她赶紧解下他随意扎上的布条,用手绢为他擦拭
血迹与秽物,还一边吹气好减缓他的疼痛。
石隽看着她温柔的举止,深情满载。
*********
石隽伤势痊愈后,运用内力带着历小冰离开深谷,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镇,一
晃眼三个月过去了。
他们渐渐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通常石隽会到山上打猎,将猎
物拿到镇上市集换些粮食与肉,历小冰则在后院种菜、种水果,生活虽然忙碌,
却非常充实。
这天,历小冰刚回到前院,正好瞧见石隽回来,她开心的奔进他怀里。
「隽,你回来了?累了吧?我煮了绿豆汤,快回屋里喝一碗。」
他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就知道妳会煮绿豆汤,刚刚在路上就一直想着
它。」
「哦,那不想我呀?!」她对他吐吐舌尖。
「哇,没想到妳还会吃绿豆汤的醋。」他绝魅一笑,拧了拧她的鼻尖。
「会痛耶。」她立刻抓下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硬茧,「天,你的
手变粗了。」
「哈……我是男人,手粗一点是应该的。」他揉揉她的小脑袋。
「可是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呀。」历小冰咬咬唇,虽然他能陪伴着她,让
她觉得好幸福,可是一想起他本是富贵命,却为了她得做这些这辈子从未做过的
粗活,她怎么能不自责、不难受?
「不过这种生活,哪有绿豆汤可以喝呢?」石隽当然知道她在烦恼什么,于
是将她拉进怀里,盯着她的双眸。「我今天在镇上听闻一个消息,宫中已立十一
弟为皇上,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真是你的真心话?从此你没了富与贵,还要在这种地方辛苦生活,我…
…」
历小冰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大手便捣住她的唇。
「虽然有富有贵,却少了妳,这样的人生对我而言一点乐趣都没有,懂吗?」
他拉着她步进屋里,将门关上,「把眼睛闭上。」
「做什么?」她眨着大眼。
「眼睛闭上就是。」石隽故作神秘地说。
「闭上就闭上。」历小冰微笑地闭上眼,不一会儿她可以感觉到有一样东西
套在她的颈上,张开眼一瞧,原来就是那半块蜜蜡玉石。
「黄龙蜜蜡上回因为被箭射中一分为二,既然妳老喜欢将它还我,倒不如将
它磨成两块玉,所以前一阵子我到镇上金子店请老板封边、穿孔,做成两块一模
一样的玉石坠子。」他指着自己的颈子,「瞧,我也有一条。」
「我喜欢这个礼物,我真的喜欢,因为它救了你。」历小冰紧握着蜜蜡玉石,
贴在自己的心口。
看着她这副因为有他而快乐的表情,石隽的胸口为之一热,随即将她推向房
里唯一的一张床,禁锢她娇小的身子,吻住她的小嘴,双手隔着衣服抚触她的身
体曲线。
「隽……」
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衫尽褪,裸露的胴体宛如勾慑人心的粉玫瑰,正等着
他采撷品尝。
「你永远都这么美。」
他的热唇从她的红唇绵延而下,轻啄她的颈窝、粉肩,嗅闻着她身上自然散
发的体香。
「你也是,永远都这么刚猛。」她羞怯地笑说。
「那我们生个孩子吧?」石隽喜欢孩子,当然仅限历小冰为他生的娃儿。
「那你会更辛苦,要养两个人哦。」
「妳尽管生,再多我都养得起。」
他弯起唇角,大手已迫不及待来到她两腿之间,找到那最美、最柔软的地带。
她难耐地呻吟出声,身子也渐渐热了起来。
底下的湿潮已染遍石隽整只手,让他知道她早已为他准备好了。
「我爱妳,小冰。」
他褪下自己的衣裤,勃起的亢奋勇猛的挺进她的湿穴。
历小冰双腿一缩,紧紧夹住他,当看见他眼底的急促时,她才媚笑地松开双
腿,让他更狂肆的挺进。
「我也爱你,隽。」她一双玉腿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这句示爱之语清楚表达
了她的心嗯。
石隽勾唇一笑,「放心吧,我绝对会如妳所愿。」
他抓住她的大腿,用力往外一掰,热柱往那细致的狭缝内再次用力挺进,直
达花心深处。
持续的猛力进出,他亲眼目睹那红润的花心胀红、充血,耳闻她细哑的嘤咛,
更助长他进攻的火力。
前方攻势不够,他又将她翻转过身,让她趴在他面前,由后头刺进她的柔径
中,双手握住她的丰满,直到天荒地老都不愿放开她。
历小冰忘情的呻吟,满足于他接近暴力与霸气的攻势,那股激狂让她的下处
抽搐不已,也同时满足了他的需索,激发出他最骛猛的力量……
激情过后,他紧搂着历小冰。
「每次要妳总是觉得不够,一定累坏了妳。」
历小冰羞红了脸,羞窘得说不出话。
「想不想到京都游玩?」他突然问道。
「京都?!难道你要回宫?」历小冰仰起脸问道。
「不,我怎么可能回去?!但是我想偷偷送份礼过去。」
「也是,让碌义知道你还好好活着,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大礼要怎
么送呢?」历小冰问。
「我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比谁都熟悉,要偷偷放一样东西并不困难。」
「嗯,那就这么决定,我们去京都看看,说真的,我老早就想去了。」历小
冰好开心。
「成亲至今还没带妳去哪儿走走,这次我一定要让妳满意。」说着,他又蠢
蠢欲动了。
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眸,他再次深深吻住她。
*********
当时,石隽与历小冰跌落深谷后,趾国与湮阳国两方兵马经过三天三夜的缠
斗,湮阳国终于击退对方,进而一步步攻向趾国京城,将卡斯姜拿下。
另一方面,范陀罗、夕红鸾与邑破军也分批进攻车湏、暹罗两国,一举攻占
了它们的领土。
因此,湮阳国已成为天下第一大国,虽然新皇已经登基,但是四大护卫与碌
义仍对石隽念念不忘。
「就不知道旧皇……是生是死!」禄义喃喃。
范陀罗喝了口茶,「当时我们派了不少士兵搜寻他们,却毫无消息,或许他
们就跟碧莲郡主当初的遭遇一样,被救了或是离开了。」
「我也这么认为,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早就发现尸首了。」夕红鸾附和。
「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给我们一个消息,或是回来见我们一面,这样闷不
吭声的,真是急死人了。」碌义向来对旧皇除了君臣之礼外,尚有亲人般的情谊,
感触自然多了些。
「可能是因为新皇登基,他再回宫,会显得尴尬吧。」邑破军上前拍拍碌义
的肩,要他放宽心。
「没错,一定是这样,旧皇的功夫不在我们之下,他绝对不会有事的。」严
武曲看看窗外,「瞧,天气多好,碌义,你就别想太多了。」
「唉,我也希望如此,但……但是龙凤帖的事到底过关没有,谁又知道呢!」
碌义还担心着这件事。
突然,从外头射进一支飞镖,站在窗边的严武曲反应极快的接住。
「谁?宫内有刺客吗?」
「老天,还不快追!」禄义紧张地说。
「等等,这上头有字条。」严武曲立刻解下字条,「这……这是旧皇的字迹,
他要我们开门受礼。」
碌义从他手中抢过字条,颤抖地说:「没错,是……是旧皇的字迹……」
说着,他冲到门口,一打开门就看见外头有一只箱子。
邑破军上前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他们四人的龙凤帖合联。
当他拉开联子,找到石隽的名字,发现他的名字旁边写着薛碧莲。
「碧莲……那不是小冰吗?旧皇真的没事,太好了。」禄义喜极而泣。
四大护卫也相视一笑,笑容里满含对石隽的祝福。
*********
宫外,历小冰拉着石隽的袖子追问:「你到底送什么东西给他们呀?那么神
秘,都不肯让我看一眼。」
「只是一份龙凤帖。」他回头对她一笑。
「龙凤帖?那是什么?」
石隽并没告诉她有关龙凤帖与梦境的事,为的就是不希望她担心,如今期限
已过,他也真正安心了。
「只是一张帖子,让他们安心的帖子。」
石隽亲热地勾住她的手臂,笑看着历小冰。
「还想去哪儿看看、玩玩?我的命定佳人。」
「嗯……就去……只要有你陪伴,去哪里都可以。」历小冰柔婉地对他一笑,
紧紧依偎着他。
两人轻松惬意地往前走,走上爱的阳光大道——
【全书完】